第十五章为什么对我好?_反派你还记得我是替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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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为什么对我好?

  第十五章为什么对我好?

  沈连庭坐在高鼓凳上,手里端着玉兰小盏,不喝也不放下,只一言不发坐在床榻边。

  季晓光舔了舔因紧张而干涩的嘴唇,他没有抬头,而是闷着声音说:“我错了。”

  顾不了那么多,他先发制人,决定先把错认了。

  “我不该乱跑,不该给你添麻烦,我真的错了。”说的十分可怜兮兮。

  说完静等着沈连庭发话,然而过了良久,却没有听到任何回音。

  他不敢抬头,看不到沈连庭的表情,只能在心里暗暗猜测,难道真生气了?

  季晓光不确定,毕竟沈连庭阴晴不定,就算这些时日对他不差,但他也是走一步算一步,难保不会冷不丁的把他踹会那间破柴房去。

  想到这里,季晓光心里翻涌起一股不安的寒意。

  就在他思来想去时,突然感到一只温凉的手伸过来,覆在他的额间。稍探了片刻,便撤下回去。

  因沈连庭的这一动作,季晓光心头的惴惴不安褪去,渐渐转而化为一团炙热的浪潮,脱口而出的问道。

  “沈连庭,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这其实也是他一直想问,并且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随即鼓起勇气抬头,却在与沈连庭对视的那一瞬间,捕捉到那沉着如潭水的瞳子闪过一刻哀伤,不免愣了愣。

  沈连庭沉着脸端坐,盯着他的脸,薄唇眯成一条直线。

  季晓光以为他看错了,便再次低头,眼神飘忽地不知道看哪里好,盯着沈连庭手里犹自冒着热气的茶盏,连说了几句“错了”。

  原本一言不发的沈连庭,这时终于低喝了一声:“够了!”

  继而手背突浮起青筋,稍一用力,直接把手里的白瓷小盏捏的粉碎。

  白釉碎片被沈连庭握在手里,茶片汁水沾染在他骨骼分明的手指间,缓缓流下。

  季晓光吓得抖了抖,全身冰凉。

  看着那茶盏的残骸,满脑子都是完了完了,他不会也要像这个杯子一样被捏死吧。

  一个劲的胡思乱想,不知怎的双眼蓄泪,活要哭出来似的。

  头也埋得更低了。

  “你,抬头……”语气间好像压抑了什么,沈连庭把手里的瓷片扔到一边,沉吟片刻说道。

  但看到的就是季晓光烧红的眼眶,还有眼里那快要溢出来的恐惧和胆怯。

  沈连庭眉头一皱,后又轻叹了口气,起身离开了。

  等到门扉关严的那一刻,季晓光像根扁软的面条,直接瘫在床上一动不动。

  过了不久,飞奴开门进来看他,喊了他几声都不答应,又连问怎么了。

  季晓光泥鳅似的缩进被窝,蒙着头不动弹。被飞奴问烦了才隔着被子瓮声说:“我在感受一丝最后的温暖……”

  飞奴硬生生把他从被子里拔出来,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奇怪的说:“不发热了啊,说什么胡话?”

  再次用被子蒙住头,活像要寿终正寝,说:“沈连庭生气了,我估计咋们好日子到头了。”

  那可是上好的白釉,一下就捏碎了。这个时候了他还不禁感叹一句,不愧是反派!就是厉害!

  但生气也是真生气了,没有把他捏碎就不错了。

  但听到季晓光这么说,飞奴毫不犹豫的摆了摆手:“不可能啦。”

  猛地拉开锦被,季晓光看他:“为什么你这么肯定?”

  飞奴微怔,他眨了眨眼,然后掰着手指头手:“六殿下对你这么好,给你好吃的,用的。你中毒的时候天天来看,就盼着你好起来呢。”

  虽然知道飞奴不会骗他,但季晓光还是问道:“真的?”

  “真的真的!”

  又盯着飞奴看了一会儿,见他目不斜视,十分坦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最后破罐子破摔,气鼓鼓喊了两句“算了算了!”再次蒙起被子缩起来当鹌鹑。

  季晓光乱糟糟的想,还是不要自己吓唬自己了,听天由命吧。然后喊飞奴拿些桂花糕,狠狠地塞进嘴里。

  就算是死,也不能当饿死鬼!

  自从沈连庭那日捏爆茶盏走后,就没在季晓光面前出现过。但依旧好吃好喝的供着,并没有想象的那样他滚回柴房。

  起初他还担心好日子到了头,但几日没动静便渐渐宽下心。

  他病未痊愈,又惹了沈连庭生气,就没有再跟着出去修习,而是躺在床榻上天天睡大觉。

  整日里不是吃就是睡,老药师还不许他出去吹风,简直要无聊到爆炸。

  “飞奴你今晚就别走了,陪我一起睡吧,整天待在这里我没病都要发芽了。”

  正在收拾笔洗的飞奴突然停下动作,看着他一脸惶恐的摇了摇头:“这可不行!”

  季晓光盘腿坐在床榻上,问他:“怎么就不行了,你这什么表情?”

  虽然飞奴是沈连庭叫来服侍他的,但他从未把飞奴当做下人看待。

  季晓光做了二十几年的现代人,并不讲究这些。而且飞奴说到底是炮灰的故人,单凭这一点便要好好照顾他。

  所以平日里吃的用的只要沈连庭不在,他都和飞奴一起,只有时让飞奴递个果子茶水什么的而已。

  并且这些事情沈连庭是知道的,但却由着他去了。

  不过唯有一点,飞奴坚决不与他同住。

  飞奴住的地方是后院收拾出来的一间小屋,季晓光偶然去看过,和他这暖阁的金碧辉煌来比,可谓是相当简陋。

  他原本想着暖阁里宽敞明亮,自己住着浪费,便提出让飞奴搬过来住。可不光沈连庭不同意,就连飞奴也严词拒绝。

  那惊慌的模样活像见鬼,季晓光严重怀疑他被沈连庭威逼利诱了。

  不光同住不行,就连陪他一晚解闷儿也不同意。

  飞奴道:“不要不要,我还要回去睡觉呢。”

  季晓光不想放弃:“你在这里陪我不一样能睡觉嘛。”

  飞奴把手里的宣纸放下,双手合十举过头顶:“我都陪了你一整日了,您就行行好放过我吧。”

  饶平日里精力充沛的飞奴也要被他搞烦了,说着又用手捂腰,脸上仿佛挂了一串苦瓜。

  “长夜漫漫,你让我怎么过!”季晓光顿时感到生无可恋。

  “笔墨纸砚都在这里了,您老无聊了就来几笔,缓解空虚寂寞冷。”

  季晓光捞起枕头投去:“说谁空虚寂寞冷呢!”

  飞奴灵巧一躲,站在门口对他嘿嘿直笑。

  看着他要离开,季晓光又丢了个枕头下去:“在这陪我能死啊!”

  “非常能!!”

  听着音量愈渐欲远,原是飞奴出门早就跑了,留下他盯着地上两个金丝玉药枕干瞪眼。

  兀自发了会儿愣,季晓光坐在床榻上叹了口气。

  他想让飞奴留下,不光是因为无聊,还有近日来挥之不去的梦魇。

  中毒清醒后的几日还好,但他最近已经连续两日做噩梦了,每到午夜惊醒,全身上下湿淋淋的一片。

  噩梦的内容无他,都是原著炮灰为沈连庭挡剑的画面,反反复复,无穷无尽。

  每每那锋利的剑刃刺穿心脏,他总感到锥心般的剧痛,由一点爆发,散遍四肢白骨。

  可明明是在做梦,但那感觉总是清晰到鲜明。战火纷飞间,他捂着喷血的伤口,转头想要去看沈连庭的脸,但眼前却是一片模糊。

  再去看,便骇然惊醒。

  季晓光被这段梦折磨的连连心悸,但却没有办法,心想大抵是炮灰残存在这体内的记忆,犹如幻灯片似的在他的梦里出现。

  赤着脚去捡扔在地上的药枕,他蹲在地上看这一室华丽的暗辉,想着已经多日未见沈连庭,心里感觉空落落的。

  但突然就对脑子里冒出的想法嗤之以鼻。

  想什么呢?怎么跟个失宠的小媳妇似的,等着沈连庭来坐坐呢?

  季晓光摆手挥了挥脑子里莫名其妙的想法,熄了两盏蜡烛,两臂夹着药枕跳到床榻上。

  盖好被子,他睁眼看着头顶幽蓝发亮的夜明珠,毫无睡意。

  心想大腿(沈连庭)不来也好,免得又惹他不快。

  但又自己否定了这个想法。

  不来他抱谁大腿去!说好要攻略的,怎么可以消沉!奥利给!要奥利给!

  一来二去又开始胡思乱量,仿佛两个小人打架,不分伯仲。

  忽然,听到门外有一丝响动,惹的季晓光眼睛一转。

  不待他看清,只听一刻的停顿,那门便被打开。季晓光不敢乱动,慌忙闭起双眼。

  沈连庭吩咐过,暖阁里除了飞奴不许其他人随意进出。飞奴适才离开,要来也是敲锣打鼓般吵闹,隔着二里地都能听见。

  而这个声音沉稳安静,却又不是刻意的小心翼翼。

  所以只能是……沈连庭,但为什么大晚上做贼一样的进来啊啊啊。

  【作者有话说:霄云山小记飞奴问季晓光:“请问你失宠了是真的吗?”

  沈连庭一把夺过话筒:“不信谣不传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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