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非是血亲,乃为仇寇
“呵呵……”
张妍青冷笑几声，眼中露出一丝讥讽：
“好一个外人！好一个没有资格评价！”
“确实，你不是亲身经历者，你自然难以体会我的心境……”
说着，她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
“你知道么？”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对这一切其实都一无所觉，只觉得我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小女孩。”
“有那么多长辈宠爱我，有那么多兄长照顾我，变着花样的讨我开心。”
“可渐渐的……伴随着我的长大，一切都变了。”
“我的爷爷、我的父亲、我的那些叔伯堂兄们，看我的眼神就渐渐的如同野狼，要将我生吞活剥一样！”
“我就像一块香肉，被所有人垂涎惦记。”
她惨然一笑，闭上了双眼，有泪水从眼角滑落：
“终于，十二岁那年，我准备逃离那个恐怖的‘家’。”
“因为我知道，我再待下去是什么下场。”
“我会被先行献给我的爷爷，就像狼群一样，最好的东西总要先给狼王享用。”
“紧接着，是我的父亲、我的伯父叔父、最后轮到那些堂兄……”
“这一切，都是我亲眼所见，因为我有一个亲姐姐，大我六岁，她就遭遇了这样炼狱一般的场景，整整六年！”
听着她的话：
陈清禹的面色渐渐发白，张了张口，竟说不出话来。
他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沉重的让人心悸，却无处宣泄。
“陈少君。”
张妍青睁开双眼，神色中只剩下冰冷和漠然，淡淡道：
“你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吗？”
陈清禹叹了口气，开口道：
“不太想知道。”
“可我想让你知道！”
张妍青昂着头，一字一顿道：
“我不像是我姐姐，她在懵懂之中，就被迫接受了那一切，最终只能逆来顺受、堕入炼狱不得翻身。”
“我知道反抗，我知道逃跑，我知道有朝一日，回来复仇！”
“他们不是我的血亲，他们都是我的仇人！”
“可我失败了。”
“我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区区血海境的修为，根本没有能力和他们对抗。”
“我姐姐为了帮助我逃跑，被他们打得半死之后，轮流侵犯，关入了地牢之中。”
“而我，因为激烈反抗、破口大骂，被我那爷爷恼羞成怒之下，当场打的死无全尸，化为灰烬。”
此言一出：
陈清禹愣了一下，随即面色大变，下意识的退了一步，骇然道：
“死无全尸……你是尸魔？！”
都已经被打死，死无全尸了，还能好端端的坐在他面前，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他面前的这个神秘女人张妍青，竟然是一头死而复生的尸魔！
“呵呵……”
张妍青笑了出来：
“怎么，很惊讶吗？”
“这个世界上，只有同类才会理解同类，难道不是吗？”
“我本来就是尸魔，所以才能驾驭尸魔的力量，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说着，她的笑容愈发灿烂，张开双臂深呼吸了一口，露出一丝陶醉之色：
“你永远也无法理解，死而复生是多么美好的事。”
“那是真正能逆转生死、跨越时光的伟大力量，只有你们这种庸碌之人，才会避如蛇蝎、恐惧万分的将其称呼为‘尸魔’。”
“因为未知，所以心生恐惧，这很正常。”
说到此处，她笑意盈盈，冲着陈清禹眨了眨眼睛，竟露出一丝俏皮之色：
“你看看我，你觉得我像是一具尸体，还是一只魔头呢？”
陈清禹面皮一抽，情不自禁的又退了一步。
“唰！”
张妍青猛然站起来，向着陈清禹步步紧逼，口中喝道：“回答我！你这个懦夫！”
“我告诉你！我不是什么尸魔，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崭新的、重获新生的人！”
“不信你来摸摸我，我是有温度、有影子的，我……”
陈清禹忍不住头皮发麻，大吼一声：
“够了！”
“张妍青，你是不是疯了？”
他声震如雷，震的整个折桂亭都嗡嗡作响。
张妍青猛然停下脚步，理了理发梢，低头退开几步，轻声道：
“抱歉，我失态了。”
陈清禹深吸一口气，退后几步，坐到了亭边上。
张妍青也退回到亭子边，坐了下来，两人四目相对，一阵沉默。
“……”
陈清禹的目光复杂，思绪纷乱如麻。
其实他很能理解，如果他有朝一日死而复生，变成一个人人恐惧、人人喊打的异类，也一定是渴望能获得认同的。
他一定会向所有人证明，他的思维记忆还在，他就还是曾经的他自己。
可问题是……死而复生的尸魔，真的还能算是曾经的那个人吗？
“张妍青。”
沉默了片刻后，陈清禹忽的开口道：
“我们的事，还没完呢。”
“我还有话想要问你。”
张妍青靠在亭栏上，淡淡的开口道：
“我还是那句话，你想问就问吧。”
“好！”
陈清禹目光一闪，谨慎的开口道：
“你方才说，你死而复生后、加入演圣宫的目的，就是为了覆灭张氏。”
“可你都变成了尸魔，还抱着覆灭张氏的目的而来，张氏的老太君，为什么还愿意帮你遮掩？”
此时此刻：
他已经不相信张氏老太君所说的话了。
纵然她对于张妍青所做的一切，确实不太清楚，但也肯定帮了她！
光是这酉时三刻，约见张妍青的事，她就脱不了干系！
“她为什么要帮我？”
张妍青笑了出来，眼波流转道：
“很简单啊。”
“她可是我姐姐，肯定会帮我啊。”
“什么？”
陈清禹面色一变：
“张氏老太君……是你姐姐？”
“也就是说，你死了上万年了？你今年一万多岁了？”
张妍青笑容一僵，哼了一声，冷声道：
“你没学过算数？”
“老娘十二岁死的，十年前才醒来，今年二十二！”
陈清禹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
“那她……知不知道你是尸魔？知不知道，你要毁灭整个张氏？”
“当然知道啊。”
张妍青笑了笑，淡淡道：
“可你怎么知道，我姐姐没有想过，毁灭整个张氏呢？嗯？！”
陈清禹面色一变，心中有些猝不及防。
阳鼓张氏的定海神针，修为最高的洞虚境老祖，竟想过要灭了整个张氏？
“她不是我，我也不是她。”
张妍青转过头，目光眺过桂花园，看向整个张氏内城，语气中透出一丝淡淡哀伤：
“她心中当然有恨，当然有怨。”
“只是……这些张氏子弟，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她的子孙后辈。”
“她亲眼看着这些人长大，一个个‘老祖宗’、‘祖奶奶’的喊着她，在她膝下侍奉，对她恭敬有加，让她能安享天伦之乐。”
“你让她怎么忍得下心呢？”
“她素来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自然没有那样的魄力。”
她说着，站起身来，负手而立远眺天穹，淡声道：
“可我回来了。”
“我有这样的魄力，我也有这样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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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妍青冷笑几声，眼中露出一丝讥讽：
“好一个外人！好一个没有资格评价！”
“确实，你不是亲身经历者，你自然难以体会我的心境……”
说着，她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
“你知道么？”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对这一切其实都一无所觉，只觉得我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小女孩。”
“有那么多长辈宠爱我，有那么多兄长照顾我，变着花样的讨我开心。”
“可渐渐的……伴随着我的长大，一切都变了。”
“我的爷爷、我的父亲、我的那些叔伯堂兄们，看我的眼神就渐渐的如同野狼，要将我生吞活剥一样！”
“我就像一块香肉，被所有人垂涎惦记。”
她惨然一笑，闭上了双眼，有泪水从眼角滑落：
“终于，十二岁那年，我准备逃离那个恐怖的‘家’。”
“因为我知道，我再待下去是什么下场。”
“我会被先行献给我的爷爷，就像狼群一样，最好的东西总要先给狼王享用。”
“紧接着，是我的父亲、我的伯父叔父、最后轮到那些堂兄……”
“这一切，都是我亲眼所见，因为我有一个亲姐姐，大我六岁，她就遭遇了这样炼狱一般的场景，整整六年！”
听着她的话：
陈清禹的面色渐渐发白，张了张口，竟说不出话来。
他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沉重的让人心悸，却无处宣泄。
“陈少君。”
张妍青睁开双眼，神色中只剩下冰冷和漠然，淡淡道：
“你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吗？”
陈清禹叹了口气，开口道：
“不太想知道。”
“可我想让你知道！”
张妍青昂着头，一字一顿道：
“我不像是我姐姐，她在懵懂之中，就被迫接受了那一切，最终只能逆来顺受、堕入炼狱不得翻身。”
“我知道反抗，我知道逃跑，我知道有朝一日，回来复仇！”
“他们不是我的血亲，他们都是我的仇人！”
“可我失败了。”
“我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区区血海境的修为，根本没有能力和他们对抗。”
“我姐姐为了帮助我逃跑，被他们打得半死之后，轮流侵犯，关入了地牢之中。”
“而我，因为激烈反抗、破口大骂，被我那爷爷恼羞成怒之下，当场打的死无全尸，化为灰烬。”
此言一出：
陈清禹愣了一下，随即面色大变，下意识的退了一步，骇然道：
“死无全尸……你是尸魔？！”
都已经被打死，死无全尸了，还能好端端的坐在他面前，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他面前的这个神秘女人张妍青，竟然是一头死而复生的尸魔！
“呵呵……”
张妍青笑了出来：
“怎么，很惊讶吗？”
“这个世界上，只有同类才会理解同类，难道不是吗？”
“我本来就是尸魔，所以才能驾驭尸魔的力量，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说着，她的笑容愈发灿烂，张开双臂深呼吸了一口，露出一丝陶醉之色：
“你永远也无法理解，死而复生是多么美好的事。”
“那是真正能逆转生死、跨越时光的伟大力量，只有你们这种庸碌之人，才会避如蛇蝎、恐惧万分的将其称呼为‘尸魔’。”
“因为未知，所以心生恐惧，这很正常。”
说到此处，她笑意盈盈，冲着陈清禹眨了眨眼睛，竟露出一丝俏皮之色：
“你看看我，你觉得我像是一具尸体，还是一只魔头呢？”
陈清禹面皮一抽，情不自禁的又退了一步。
“唰！”
张妍青猛然站起来，向着陈清禹步步紧逼，口中喝道：“回答我！你这个懦夫！”
“我告诉你！我不是什么尸魔，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崭新的、重获新生的人！”
“不信你来摸摸我，我是有温度、有影子的，我……”
陈清禹忍不住头皮发麻，大吼一声：
“够了！”
“张妍青，你是不是疯了？”
他声震如雷，震的整个折桂亭都嗡嗡作响。
张妍青猛然停下脚步，理了理发梢，低头退开几步，轻声道：
“抱歉，我失态了。”
陈清禹深吸一口气，退后几步，坐到了亭边上。
张妍青也退回到亭子边，坐了下来，两人四目相对，一阵沉默。
“……”
陈清禹的目光复杂，思绪纷乱如麻。
其实他很能理解，如果他有朝一日死而复生，变成一个人人恐惧、人人喊打的异类，也一定是渴望能获得认同的。
他一定会向所有人证明，他的思维记忆还在，他就还是曾经的他自己。
可问题是……死而复生的尸魔，真的还能算是曾经的那个人吗？
“张妍青。”
沉默了片刻后，陈清禹忽的开口道：
“我们的事，还没完呢。”
“我还有话想要问你。”
张妍青靠在亭栏上，淡淡的开口道：
“我还是那句话，你想问就问吧。”
“好！”
陈清禹目光一闪，谨慎的开口道：
“你方才说，你死而复生后、加入演圣宫的目的，就是为了覆灭张氏。”
“可你都变成了尸魔，还抱着覆灭张氏的目的而来，张氏的老太君，为什么还愿意帮你遮掩？”
此时此刻：
他已经不相信张氏老太君所说的话了。
纵然她对于张妍青所做的一切，确实不太清楚，但也肯定帮了她！
光是这酉时三刻，约见张妍青的事，她就脱不了干系！
“她为什么要帮我？”
张妍青笑了出来，眼波流转道：
“很简单啊。”
“她可是我姐姐，肯定会帮我啊。”
“什么？”
陈清禹面色一变：
“张氏老太君……是你姐姐？”
“也就是说，你死了上万年了？你今年一万多岁了？”
张妍青笑容一僵，哼了一声，冷声道：
“你没学过算数？”
“老娘十二岁死的，十年前才醒来，今年二十二！”
陈清禹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
“那她……知不知道你是尸魔？知不知道，你要毁灭整个张氏？”
“当然知道啊。”
张妍青笑了笑，淡淡道：
“可你怎么知道，我姐姐没有想过，毁灭整个张氏呢？嗯？！”
陈清禹面色一变，心中有些猝不及防。
阳鼓张氏的定海神针，修为最高的洞虚境老祖，竟想过要灭了整个张氏？
“她不是我，我也不是她。”
张妍青转过头，目光眺过桂花园，看向整个张氏内城，语气中透出一丝淡淡哀伤：
“她心中当然有恨，当然有怨。”
“只是……这些张氏子弟，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她的子孙后辈。”
“她亲眼看着这些人长大，一个个‘老祖宗’、‘祖奶奶’的喊着她，在她膝下侍奉，对她恭敬有加，让她能安享天伦之乐。”
“你让她怎么忍得下心呢？”
“她素来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自然没有那样的魄力。”
她说着，站起身来，负手而立远眺天穹，淡声道：
“可我回来了。”
“我有这样的魄力，我也有这样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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