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家人的过往
她的话音落下：
凌秋霞眉头一皱，斥责道：
“霜雪！”
“不要这么说你弟弟。”
“我相信他，不至于编造一套谎话来蒙骗我们。”
说着，她转头看向陈清禹，温声道：
“清禹，陈氏上层肯赦免你父亲的过错，肯定是有原因的吧？”
陈清禹点了点头，斟酌了一下用词，才开口道：
“是的。”
“几个月前，父亲他……因为立下了大功，所以被族中老祖赦免了过错。”
“立下大功？”
听到他的话，凌秋霞不禁怔了一下。
一旁的寒山公主，则神色一动，追问道：
“什么大功？他在看守太阴地窟，还能外出立下功劳吗？”
“这个……”
陈清禹迟疑了一下，注意到了自己母亲的目光，也投了过来，无奈低声道：
“母亲、姐姐，这个问题，恕我暂时不能明言。”
他总不能直接说，是因为自己，所以他的老爹陈正行，才被赦免了吧？
此言一出，她们肯定要追问，那自己就要穿帮了。
这和他的初衷不符。
“不过你们放心。”
说着，陈清禹补充了一句：
“在我离开灵族王廷之前，肯定会将此事向你们和盘托出的。”
他本就没想过，要一直隐瞒自己的身份。
一方面，他并不喜欢套着面具，面对自己的亲生母亲和姐姐。
另一方面，只要他表明身份，他的母亲和姐姐接下来的生活，定然要好上很多，这一点毋庸置疑。
“我明白了……”
凌秋霞微微颔首，温声笑道：
“这是灵族王廷，陈氏内部的有些秘密，的确不方便在这里说。”
“只要知道你父亲……他过的还好，我就知足了。”
一旁的寒山公主，抿了抿嘴唇，也没再开口。
“那母亲您呢？”
陈清禹主动询问道：
“您过的好像不是很好……”
他说着，看向四周清冷空旷的宫殿，低声道：
“这里这么清冷，就跟冷宫一样。”
凌秋霞闻言，顿时失笑道：
“你这个傻孩子，你想多了。”
“啊？”
陈清禹怔了一下，挠了挠脑袋：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了。”
凌秋霞笑着道：
“我离开神都、回归王廷后，并没有人来指责我，我也并未被褫夺名位。”
“再者说，我虽然不如你的父亲，但好歹也修炼了几百年，也迈入了神藏境。”
“该有的东西，我也一样不缺，偌大的灵族王廷，也不至于少了我一个人的用度。”
说着，她顿了一下，才继续道：
“至于这里这么清冷……是因为我不习惯被人服侍，遣散了所有的侍女和仆从。”
陈清禹闻言，恍然道：
“原来是这样。”
凌秋霞看着他，笑着问道：
“你和你父亲，在神都之中，想必也是一样的吧？”
“他是不是每次，都要亲自做饭给你吃？”
陈清禹摇摇头，撇嘴道：
“那您可想错了。”
“我在神都的家里有不少仆从呢，有很多人服侍我们。”
“尤其是膳房，我和我爹都喜欢吃好吃的，厨子都有十几个呢。”
“啊？”
凌秋霞闻言，吃了一惊：
“这还真是……”
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露出一丝复杂之色，追忆道：
“我记得，我和你父亲刚相遇的时候，我还是一副公主做派，出个门都前呼后拥，吃饭更衣都要有人服侍，几百人围着我一个人打转。”
“哪怕到了人族地界，我也为此专门伪造了一套身份，行事同样大张旗鼓，丝毫没有收敛。”
“而你父亲正好相反，他非常讨厌别人侍奉自己，事事都要亲力亲为，洗衣做饭都不肯交给别人。”
“我和他刚在一起的时候，因为这一点，爆发过很多次争吵……”
说着，她不禁感慨道：
“只是没想到，我们分开这么多年后，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自己生活，他却开始习惯别人服侍自己了。”陈清禹闻言，露出了微笑，道：
“这不正好说明，您和我父亲，是相互影响、相互包容了吗？”
凌秋霞也是莞尔一笑，道：
“那你可吃亏了。”
“你父亲的厨艺，乃是天下一绝，我生平中就没尝过，比他做的菜更好吃的美味佳肴。”
“纵然是太虚道界中，历史上的那些绝代名厨，在厨艺一道上，也比不过他。”
“他不肯再下厨，你恐怕还没尝过他做的菜吧？”
“啊？”
陈清禹大吃一惊，茫然道：
“这我不知道啊。”
“我问过他，他说他不会做饭，从来没下过厨。”
“哈哈哈……”
凌秋霞闻言，顿时忍俊不禁的笑道：
“那他肯定是骗你的。”
“这……”
陈清禹的面色有些难看：
“老爹居然骗了我这么多年……我亏大了啊！”
凌秋霞看着他，顿时笑的更欢畅了。
“……”
一旁的寒山公主，默默听着两人的对话，自始至终一言不发，但眼神却温和了许多，嘴角也不自觉的微微翘起。
可忽然间：
她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神色一变，眸中闪过一丝寒光，面色瞬间冰冷一片，上前低头道：
“母亲，我有点事要处理，得出去一趟。”
“嗯？”
凌秋霞怔了一下，笑容收敛下来，沉默了一下，才颔首道：
“那你去吧，早去早回。”
“嗯。”
寒山公主微微点头，又看向陈清禹，叮嘱了一句：
“你就在这待着，在我回来之前，别乱跑。”
话音落下：
她冲着凌秋霞行了一礼，便迅速的转身，匆匆的离开了殿阁。
“哎。”
等她离去之后，凌秋霞才收回目光，轻叹了一声。
“清禹。”
她看向陈清禹，开口道：
“你是不是感觉，你姐姐对你很冷淡？”
“是有点。”
陈清禹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
“你也别怪她，她只是……”
凌秋霞说着，顿了一下，似乎是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最终只能低声道：
“她和你不一样。”
“当初，神都事发之时，她已经满了周岁了，也不是寻常幼儿，是能清楚记得很多事情的。”
“她亲眼看着，那些疼爱她、喜欢逗弄她的叔叔伯伯、爷爷和叔爷爷，还有慈祥的老太爷，一个个的死去、化为飞灰。”
“甚至，就比她大了几岁，喜欢抱着她举高、到处跑的堂兄堂姐们，也被碾的骨肉成泥。”
“好好的大家庭，一夕之间分崩离析。”
“后来，我们一家被迫分开，我怀着你、带着她回到王廷后，她一直在哭喊大闹，不想待在这里，想要回到神都去。”
说着，她的眼神中露出一丝心疼和无奈：
“她不喜欢这里，从来都不喜欢。”
“她不是纯血，就总会受到同龄灵族小孩的排挤、奚落，事事都被欺压针对，很多时候连我出面，也于事无补。”
“在她还小的时候，经常抱着我，耳朵贴在我的肚子上，和你说悄悄话，倾诉委屈。”
“但随着她长大……一切就渐渐变了。”
“她变得冷漠、孤高，不再向任何人倾诉心事，有时候连我也猜不透她的想法。”
“她打造了一层厚厚的冰壳，将自己保护了起来，也将自己关了进去。”
陈清禹默默听完她的话，缓缓的点了点头：
“我明白。”
“我并不怪她，这不是她能选择的。”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他面临的是他姐姐的处境，也许现在也变得和她一样了。
但陈氏上层，却不同于灵族王廷，抹去了当年的事，封锁了他是混血的消息。
所以，他从小到大，在进行天赋测定之前，没有遭受过任何歧视和排挤，享受的永远是最尊贵的嫡系子弟的待遇，和其余孩童一样。
神都，是他的家。
但灵族王廷，却不是她的家，在这里，她只有自己的母亲，没有别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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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秋霞眉头一皱，斥责道：
“霜雪！”
“不要这么说你弟弟。”
“我相信他，不至于编造一套谎话来蒙骗我们。”
说着，她转头看向陈清禹，温声道：
“清禹，陈氏上层肯赦免你父亲的过错，肯定是有原因的吧？”
陈清禹点了点头，斟酌了一下用词，才开口道：
“是的。”
“几个月前，父亲他……因为立下了大功，所以被族中老祖赦免了过错。”
“立下大功？”
听到他的话，凌秋霞不禁怔了一下。
一旁的寒山公主，则神色一动，追问道：
“什么大功？他在看守太阴地窟，还能外出立下功劳吗？”
“这个……”
陈清禹迟疑了一下，注意到了自己母亲的目光，也投了过来，无奈低声道：
“母亲、姐姐，这个问题，恕我暂时不能明言。”
他总不能直接说，是因为自己，所以他的老爹陈正行，才被赦免了吧？
此言一出，她们肯定要追问，那自己就要穿帮了。
这和他的初衷不符。
“不过你们放心。”
说着，陈清禹补充了一句：
“在我离开灵族王廷之前，肯定会将此事向你们和盘托出的。”
他本就没想过，要一直隐瞒自己的身份。
一方面，他并不喜欢套着面具，面对自己的亲生母亲和姐姐。
另一方面，只要他表明身份，他的母亲和姐姐接下来的生活，定然要好上很多，这一点毋庸置疑。
“我明白了……”
凌秋霞微微颔首，温声笑道：
“这是灵族王廷，陈氏内部的有些秘密，的确不方便在这里说。”
“只要知道你父亲……他过的还好，我就知足了。”
一旁的寒山公主，抿了抿嘴唇，也没再开口。
“那母亲您呢？”
陈清禹主动询问道：
“您过的好像不是很好……”
他说着，看向四周清冷空旷的宫殿，低声道：
“这里这么清冷，就跟冷宫一样。”
凌秋霞闻言，顿时失笑道：
“你这个傻孩子，你想多了。”
“啊？”
陈清禹怔了一下，挠了挠脑袋：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了。”
凌秋霞笑着道：
“我离开神都、回归王廷后，并没有人来指责我，我也并未被褫夺名位。”
“再者说，我虽然不如你的父亲，但好歹也修炼了几百年，也迈入了神藏境。”
“该有的东西，我也一样不缺，偌大的灵族王廷，也不至于少了我一个人的用度。”
说着，她顿了一下，才继续道：
“至于这里这么清冷……是因为我不习惯被人服侍，遣散了所有的侍女和仆从。”
陈清禹闻言，恍然道：
“原来是这样。”
凌秋霞看着他，笑着问道：
“你和你父亲，在神都之中，想必也是一样的吧？”
“他是不是每次，都要亲自做饭给你吃？”
陈清禹摇摇头，撇嘴道：
“那您可想错了。”
“我在神都的家里有不少仆从呢，有很多人服侍我们。”
“尤其是膳房，我和我爹都喜欢吃好吃的，厨子都有十几个呢。”
“啊？”
凌秋霞闻言，吃了一惊：
“这还真是……”
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露出一丝复杂之色，追忆道：
“我记得，我和你父亲刚相遇的时候，我还是一副公主做派，出个门都前呼后拥，吃饭更衣都要有人服侍，几百人围着我一个人打转。”
“哪怕到了人族地界，我也为此专门伪造了一套身份，行事同样大张旗鼓，丝毫没有收敛。”
“而你父亲正好相反，他非常讨厌别人侍奉自己，事事都要亲力亲为，洗衣做饭都不肯交给别人。”
“我和他刚在一起的时候，因为这一点，爆发过很多次争吵……”
说着，她不禁感慨道：
“只是没想到，我们分开这么多年后，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自己生活，他却开始习惯别人服侍自己了。”陈清禹闻言，露出了微笑，道：
“这不正好说明，您和我父亲，是相互影响、相互包容了吗？”
凌秋霞也是莞尔一笑，道：
“那你可吃亏了。”
“你父亲的厨艺，乃是天下一绝，我生平中就没尝过，比他做的菜更好吃的美味佳肴。”
“纵然是太虚道界中，历史上的那些绝代名厨，在厨艺一道上，也比不过他。”
“他不肯再下厨，你恐怕还没尝过他做的菜吧？”
“啊？”
陈清禹大吃一惊，茫然道：
“这我不知道啊。”
“我问过他，他说他不会做饭，从来没下过厨。”
“哈哈哈……”
凌秋霞闻言，顿时忍俊不禁的笑道：
“那他肯定是骗你的。”
“这……”
陈清禹的面色有些难看：
“老爹居然骗了我这么多年……我亏大了啊！”
凌秋霞看着他，顿时笑的更欢畅了。
“……”
一旁的寒山公主，默默听着两人的对话，自始至终一言不发，但眼神却温和了许多，嘴角也不自觉的微微翘起。
可忽然间：
她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神色一变，眸中闪过一丝寒光，面色瞬间冰冷一片，上前低头道：
“母亲，我有点事要处理，得出去一趟。”
“嗯？”
凌秋霞怔了一下，笑容收敛下来，沉默了一下，才颔首道：
“那你去吧，早去早回。”
“嗯。”
寒山公主微微点头，又看向陈清禹，叮嘱了一句：
“你就在这待着，在我回来之前，别乱跑。”
话音落下：
她冲着凌秋霞行了一礼，便迅速的转身，匆匆的离开了殿阁。
“哎。”
等她离去之后，凌秋霞才收回目光，轻叹了一声。
“清禹。”
她看向陈清禹，开口道：
“你是不是感觉，你姐姐对你很冷淡？”
“是有点。”
陈清禹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
“你也别怪她，她只是……”
凌秋霞说着，顿了一下，似乎是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最终只能低声道：
“她和你不一样。”
“当初，神都事发之时，她已经满了周岁了，也不是寻常幼儿，是能清楚记得很多事情的。”
“她亲眼看着，那些疼爱她、喜欢逗弄她的叔叔伯伯、爷爷和叔爷爷，还有慈祥的老太爷，一个个的死去、化为飞灰。”
“甚至，就比她大了几岁，喜欢抱着她举高、到处跑的堂兄堂姐们，也被碾的骨肉成泥。”
“好好的大家庭，一夕之间分崩离析。”
“后来，我们一家被迫分开，我怀着你、带着她回到王廷后，她一直在哭喊大闹，不想待在这里，想要回到神都去。”
说着，她的眼神中露出一丝心疼和无奈：
“她不喜欢这里，从来都不喜欢。”
“她不是纯血，就总会受到同龄灵族小孩的排挤、奚落，事事都被欺压针对，很多时候连我出面，也于事无补。”
“在她还小的时候，经常抱着我，耳朵贴在我的肚子上，和你说悄悄话，倾诉委屈。”
“但随着她长大……一切就渐渐变了。”
“她变得冷漠、孤高，不再向任何人倾诉心事，有时候连我也猜不透她的想法。”
“她打造了一层厚厚的冰壳，将自己保护了起来，也将自己关了进去。”
陈清禹默默听完她的话，缓缓的点了点头：
“我明白。”
“我并不怪她，这不是她能选择的。”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他面临的是他姐姐的处境，也许现在也变得和她一样了。
但陈氏上层，却不同于灵族王廷，抹去了当年的事，封锁了他是混血的消息。
所以，他从小到大，在进行天赋测定之前，没有遭受过任何歧视和排挤，享受的永远是最尊贵的嫡系子弟的待遇，和其余孩童一样。
神都，是他的家。
但灵族王廷，却不是她的家，在这里，她只有自己的母亲，没有别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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