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笼中人(六)_万人迷快穿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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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笼中人(六)

  防盗=3=女人猛的狠拍桌椅,打断他说话,随手就从桌上拿起一只石头做的酒樽丢了过去,男人不敢躲,硬生生受住了,鲜血瞬间就从他头边溅出,顿时狼狈不堪。

  她嘴角都气得都歪了,绑着头发的巾带都甩了起来,像母老虎般咆哮:“大当家,大当家,你口中的大当家已经离开寨子大半年了,这大半年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回来,也没管到寨中的事物,现在是我当家,怎么,我要用钱财置办我的婚事不行吗,这不应该是寨中举寨同欢的头等大事吗?”

  中年男人顿时害怕,抖着身子低着头,在这寨子待久了,就会知道,第一不能得罪且又怕的就是大当家,大当家暂且不说,这第二怕的便是二当家,这二当家虽是女子,但是凶狠难缠,据闻小时候是在狗窝里长大的,长大后还带着野性,不仅心胸狭窄,心狠手辣,同时她也是大当家的一条狗,得罪她也相当于得罪大当家。

  中年男人顿时心里一叹,嘴上迎合道:“属下这就去办妥。”

  女人眼神上挑,眼尾拉得很长,鼻息粗重不满的哼了一声,轮廓糙却带着一股野性之美。

  “这书生的身份还未查明,似乎是与朝廷有些关联之处。”正在说话的人坐在女人右侧,正是寨中的三当家,也算得上是军师的角色,此人喜蓄须,留着长须,正一缕缕的捋着,盯着女人说:“虽说附近暂无什么动静,但小心驶得万年船,咱们寨子就是这么过来的,如果……”

  山寨向来秉着欺弱怕硬的道理捱着,虽是个小匪村,但向来手段藏得深,面子也做的足,附近的官府都有孝敬,事后功夫也讲究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女人斜眼一歪头,大大咧咧的说:“我有着分寸,李叔放心好了,若真出了事情,保管人一根骨头都扒不出来。”虽然是这样说着,女人转头藏住自己微乱的眼波,好像想到了什么,勾起嘴角轻轻的舔了下唇。

  ……

  而就在此时的偏处房内

  “什么时候放了我?”

  听到这句话站着的羸弱男子似乎很惊讶此人不吵不闹,安安静静:“留在这儿不好吗,吃喝不愁,很多人都羡慕着呢,后日还是你的大喜日子……”

  榻上之人潋起的眼中闪光一丝讽意。

  “你叫什么名字?”男子捧着准备好的莲子鸡丝粥迎来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我叫什么?榻上人眉头微皱,脑中闪过很多片段,这几日他浑浑噩噩头脑发昏,实在有些凌乱,只想好好躺着休息什么都不想,也根本不想理他。

  等了半会没有反应,男子不在乎的说道:“看来你不愿意说,不过没关系,我叫顾谷,是这小萼村,小萼山寨的五当家。”说到这男子莫名的加重了语气,但是表情却是淡然无味:“这寨中你相处久了就会觉得民风朴实,热情开朗,你会喜欢上这儿的。”

  说着顾谷似乎回忆起什么,愣了好一会神才反应回来,对着塌上的人温柔的说道:“说了那么久,你也饿了吧,都怪我,忘了时辰。”

  顾谷动作很轻,右手拿起羹勺窑满,还放在嘴边温柔的呼呼吹了几下,眼睛一直是弯着在笑,顾谷把羹勺放在床上男子的嘴边:“张嘴,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你帮我解绑,我自己来。”男子把脸一歪,羹勺便戳到脸上,顾谷好像预料到一样,若无其事的把羹勺对准男子的嘴再次塞进他的唇瓣里,自顾自的说道:“你手脚都是软的,哪有气力自己吃,乖,别闹,冷了我还要去热呢,这粥熬得不容易,小萼村的人很少能吃上这些好东西呢。”

  男子皱了下眉头,到底是因为很多天没吃东西胃里收缩得难受,他慢慢的张开嘴,把羹勺含进,热食流进喉管,咽喉也仿佛是因为遇见热食而兴奋的感叹了一声。

  顾谷看着榻上人温顺的张嘴吃着他所喂的食物,看着那发红的唇,张开了唇瓣,不经意吐出了一截舌尖轻轻的舔上了羹勺的热食,顾谷心里流过一股暖流,待男子吃完,顾谷再窑起一勺,还是呼呼了几下,但……却不是送入男子嘴中,而是在他眼皮底下,送进自己的嘴中。

  顾谷眯着眼,含了好一会儿,不知道是品尝那热粥还是回味那所见到的诱人之处:“这粥果真煮的不错,香甜滑腻。”顾谷把羹勺吐了出来,便再次窑了一勺给男子,果不其然,男子躲闪开了:“怎么,不吃吗?”

  这次男子咬紧牙关,把双唇都抿进去了,他觉得自己应该是不能接受的。

  顾谷没有勉强,试了几次发现男子不吃,也不着急,饿了日后自然便会主动求吃了,想着便慢慢的把这碗粥自己一勺一勺的喝下去。

  顾谷边吃边说:“过几日你就知道是我对你最好了,他们本来是想饿你到成婚那天的。”

  吃完后,他又捧来了一杯温水,对着男子的嘴,这次男子没有反抗,倒是因为已经两日滴水不沾了,嗓子渴得要命,便撑着脖子,张着嘴喝,却因平躺着,这水一倒下去,便撒出来了半杯,连顾谷用手托在腮边捧着也装不住,他索性掐开他的下巴,等他张嘴再把水倒进去,可能是喝得太急,塌上的人喝得呛了几口,满脸通红。

  顾谷笑了:“你呀,喝到满脸都是。”他把手抽出来,半个手掌都滑溜溜的,顾谷也不介意,拿起棉帕先给男子擦脸,又发现这人的肌肤果然娇嫩,这棉帕虽不是上好绸缎,但也是平日妇女所用之物,结果擦在此人脸上,便露出了红痕。

  待全部整理完毕后,顾谷对着榻上早已愠怒闭目的人温声说道:“我晚些再来看你,看能不能再给你带些吃食。”顾谷望了好一会儿,也不在乎这人对他不睬不理,将此人身段收进眼中,压下眼中的沉沉的念想才转身离开。

  而在不远顶端的剑客,皱着眉头一直看着被水呛到软软绵绵红着脸起伏着胸口的男子,只见他双手被捆,露出修长细白的手腕,黑发满满伏在脸旁,趁着那眼,那唇,更加香艳吸人。

  楚山孤不疑有他,搂着江楚水在他头侧烙下一吻,温情的问他:“还冷吗?”

  江楚水潋着眼,没有回话,看着自己手中那个精致小巧的暖炉,想到这近一个月里,楚山孤真的是把那一句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着的话充分体现了出来,身上的软衣布巾,平时用的一针一线,甚至连饭菜都是他亲自采购捧煮,最后做出来的饭菜都是按照他的口味煮的。

  楚山孤抱着他,闻到他那股只有靠近才闻到的暗香,心里又蠢蠢欲动起来,便又搂着他用力把江楚水推到在床边,头埋在他的脖颈便边吻边含糊着说:“楚水,给我好吗?”

  在楚山孤看不到的地方,江楚水眼中闪过一丝阴霾,用手轻轻搭在他的脖颈之上,细细的抚着,声音轻轻回他:“下次好吗,我……我有点累了。”

  楚山孤停下动作,在他脖颈间猛吸一口长气,用头顶住他的额头,眼中笑意似星光闪烁,温柔的说道:“好。”说完,他又亲了一下江楚水的嘴唇。

  江楚水有点不自然的躲开他那似乎已经开始信任他的眼,微微蜷缩着身体向侧面躺着,很快,一个温热的身体便从他后方贴过来,手臂轻轻拦住他,只听见楚山孤在他耳边呼气开声道:“睡吧,我就在你身后。”

  听到他的话,江楚水眼皮猛抖动了一下,但他没有出声,而楚山孤也已经习惯了他自从被下药后的寡言神情。

  一个时辰转瞬即逝,楚山孤瞧着已经没有动静的江楚水,便悄悄的起身离开了。

  在他离开后,江楚水才缓缓的睁开眼睛,他眼中藏着一片迷雾,眼角通红,在这个时候才敢把自己忍无可忍的模样露出来,即使如此,他也是咬着银牙不让自己喊出声来。

  然而每一次燥热就会被脑海中的玉形剑器所侵蚀,但奈何玉器像被抹上了一层纸灰,能力有限,效果不显。

  江楚水闭起眼睛,用神识内窥自身,发现以前那封闭狭窄的经脉已经变成了如同小溪大小,可能对比起其他人来说还只是一根绣花针,但这已经够了,只要还与楚山孤来多几次就会更宽了,想到这,江楚水睁开的眼中一片冰冷,半晌,又重新闭起来,开始运行着从不久前清醒后就开始练的秘诀。

  因他此身没有根骨,他练的是前世宗门内以身为剑的法决,这法决看似是体修,实际上却是法修,特别适合如今的他修炼,只要突破至断骨期,他的身体就会似剑锋芒,但这毕竟还是法修,且他也没有法宝,法衣等等瑰宝,所以在练成之前他还是一个普通凡人。

  但是,快了。

  江楚水在被子里蜷缩成一个卦式,强忍着因经脉狭小强行修炼的痛苦与身体上被人改造的难耐感觉,一点一点的开始修行起来。

  ……

  翌日,待吃过楚山孤精心制作的茶饭后,楚山孤似不经意的询问:“楚水,你想离开这里吗?”

  江楚水被他问得一愣,实话实说回他:“我想母妃了。”

  楚山孤心中莫名闪过一丝不快,又问他:“你不想和我待在这里吗?”

  江楚水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我……我想的,但是……”

  楚山孤打断他,对他笑着说:“后日我们一起回去好吗?”

  江楚水怔了怔,随即欣喜的望向他:“真的吗?太好了。”

  楚山孤看着江楚水那一副秋水般澄澈干净的双眼,喜悦般的弯起,心中深深吐了一口浊气,特意不去管心中那一抹不安之感,心里暗叹,这样也好。

  他忽然又想起昨天深夜外出与巫医的对话。

  “呵,你不担心他把你秘密说出去?你被暴露出了没关系,若是牵扯到了那个人……”

  “我相信他,再说了,他也不一定已经发现了,你不是说,他现在已经离不开我了么,而且再拖下去,这里就要被人发现了。

  良久,巫医冷漠的回一句:“希望如此吧。”

  ……

  在苗镇上,突然出现了两个穿着斗篷的外地人,因为苗镇的陌生人本就不多,所以这两人特别显眼。

  楚山孤带着江楚水来到了驿站,买下了一匹好马,想带着江楚水骑马回京城,待买完后,他便拉着江楚水去客栈吃午饭,顺便买下一些干粮。

  楚山孤给江楚水点了好几个他喜欢吃的饭菜,顺便叫小二打包几个耐放的口粮。

  谁知小二好奇的看着一个是被楚山孤强行规定带着纱帽吃东西的江楚水,一个是脱了斗篷,还带着面具只露出嘴巴吃东西的楚山孤,不经意绕下头笑着说道:“两位客官从哪儿来啊,真是稀客,这最近也真是奇怪,平时咱们这儿一年都不来几个人,怎么这几天来了那么多贵客,前阵子还有个也跟你们穿着那么多的人问我啊爷路呢,我啊爷回家还告诉了我。”

  说完,他就被楚山孤不耐烦的赶下去。

  等到两人吃着吃着,楚山孤才开始回味到这句话,突然脸色一僵,黑压压沉下脸的哑着声音喊道:“不好。”

  楚山孤连忙拉着江楚水起身,抛下几块银子,干粮也来不及拿,就赶紧赶到客栈外面,首先把江楚水抬起抱上去,他也动作灵敏的一翻身,坐在江楚水身后,口呼一声“驾。”一拉马绳,马儿便飞快的跑了起来。

  这里的地段楚山孤还算很熟,他特意选了一些比较隐秘的山路走,等走了一个时辰,也没有发现什么动静,楚山孤内心松了一口气,等他以为是自己错觉误会错的时候,一群黑衣人忽然悄然而至,迅速围成一个铁桶形状,深深包围着他。

  楚山孤阴沉着脸,紧紧缠绕住马绳,想要找一个位置强行突围。

  只见一群人中有一人猛的走了出来。

  藏在斗篷之下的江楚水睁大眼睛看着他,发现他竟然是自己认识的人。

  这不是远在京城的关渭城么?他怎么会在这里。

  不等他反应过来,关渭城已经把身后的朝雨剑拔出,朝雨剑在阳光下显得锐利形成一条银芒深线,只听他眼眸不带任何感情凝视着楚山孤,用剑指着他,冰冷的说道:“把他放下,饶你不死。”

  顾谷觉得仿佛回到了那一天,小萼村原本在他心里是一个桃花源境,一个村的人就一个姓氏,相邻的人们或多或少都带着血缘关系,大家同一个宗族出身,平时相处和蔼慈善,彼此相互照顾,虽然不富有且偏僻寂寥,但是小村庄温暖和平,顾谷打心底里非常喜欢这里。

  但就是一晚而已……

  有个男人带着一群人从天而降出现在他们面前,那个男人简直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邪恶鬼物,不,应该说他比话本里的妖魔更可怕。

  那群人把他们的生活都捣乱了,杀了许多反抗的人,建立了这个黑暗的匪村,名义上是劫匪,实际上却让所有人变成了奴隶,一日一日干着那些令人恐惧且毛骨悚然的事情。

  顾谷跑得踉踉跄跄,眼中流下了眼泪,眼中全是仇恨,此时此刻说不清心里是解脱还是痛苦,心里扭成一团麻绳,他知道自己做了许多罪恶的事情,手上粘过无数人的鲜血。

  在这一瞬间,他只想见着那个人,那个干净,漂亮,美好得让人醉心,就像桃花源一样不属于这里的人。

  顾谷穿过长廊,跑得时候太快连冠巾都掉了。

  两个守门人惊疑的看着他:“五当家?”

  顾谷一抹眼泪,表情装作害怕惊悚的模样,慌张对着他们大喊:“你们快去寨门处,有人入侵山寨,二当家喊我来叫兄弟们过去,这儿别管了,有我在就可以了,快去,快去。”

  “……是。”

  两人不疑有他,赶紧拿着武器跑过去。

  顾谷亲眼看着两人走后,才匆忙推门走进去,却不料直面撞见一个健硕的陌生男人抱着江楚水。

  顾谷顿时吓得身子发软,涨红了一张脸,发抖的说:“你是谁,你是谁……别伤害他,快放下他。”

  关渭城眼眸似刀刃凝视着他,单手拖着江楚水的臀向上一供,右手迅速从身后抽出朝雨剑,斜斜的指顾谷身前,剑锋锐利至钢,抽出时还闪过亮芒,整个人浑然天成抽刀流水,一股锋芒气势压来直叫人不能喘息。

  顾谷被这气场所惑,狠抽了一口大气,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害怕大叫:“别杀我……”

  喊了几声,顾谷突然看到了不喊不叫温顺的江楚水,这才惊疑的观察四周,快速掠过准备借力而搬出来的高椅与镂空的顶部。

  顾谷颤抖的指着江楚水猜问,小心的说话:“你是来救他的吗?”瞧着关渭城拧起的剑眉和菱角分明威严的脸:“我……我没有恶意,外面山寨大乱,我怕他出事,我是来救他的,门外的人我已经遣走了,可以从此门出去。”

  关渭城早已从手无寸铁的顾谷的脚步,判断此人应是毫无武功,他盯着顾谷沉默了一会儿,半晌,说道:“我认识你,我不杀你。”说完把刀插、回腰部,他怕放在背后会刮伤江楚水。

  顾谷瞬间煞白了一张脸,眼珠子像鱼一样突出,已经条件反射的说:“你怎么会认识我?”这人难道知道自己是内应的?

  说完后,顾谷才后悔自己冒失的反问他了,这不是变相的承认自己身份有问题么。

  关渭城淡淡的回答:“恩,有人给我看过你的画像。”

  顾谷脑筋一转,似乎明白了什么,观关渭城的气质与手段,猜测此人应该就是官府的人,顾谷打听过知道那个被他抱着的人是与跟朝廷有关联的,至于是什么身份大家还未打探出来,但是不难猜到此人是来拯救江楚水的。

  关渭城皱着眉头看他:“你快离去,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你可以去找外面的兵官,他们不会立马杀掉没有反抗举手就赴的人,起码会质问你原因,你说明身份,他们就会带那你走。”

  顾谷听了苦笑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自己走和不走有区别么,反正都活不长了。

  顾谷瘦弱的两颊蜷缩进了两个显得高高的颧骨里面,深深的陷了进去,既颓废又苍白:“我走之前可以跟你说句话么。”

  顾谷指了指江楚水的方向,示意这句话是对着江楚水说的。

  关渭城还未有动作,身体就猛然一僵,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脊背上,有着一只软软的手轻轻的抚过,带着暗示性的抚摸。

  他知道怀中人的意思是让他将他放下,但是那只骨肉匀称的手似乎能慢慢引起他身体的颤粟,顺着那条线一步一步颤抖的送进心中,关渭城不敢再抱,双手连忙松开,怀中之人便滑溜溜像块水棉一样顺着他的身体幅度滑下,又把他所有的注意力狠狠吸走了。

  这让关渭城下意识的抱住他的腰线,宛如怀中抱了一团软玉,他连腰围都虚想了一个数字,顿时被心中念想吓得背脊冒出冷汗,霎时之间,连五指都不敢碰上江楚水的身体,只好虚扶着这人,更导致他整个人又硬又僵一动不动的笔直的站着。

  不过关渭城脸色却是丝毫未起变化的,反而更加冷峻森严。

  江楚水掐住手心,想找准重心站稳,奈何身体发虚,还是只能靠着关渭城,他看着顾谷,想起此人在他被困之时对他多有照顾,虽然他伸手进他嘴里的行为有点奇怪且冒犯,还让他感觉有点脏和不舒服,不过顾谷确实是帮助了他。

  这让江楚水联想到了他转世重活之前,每逢遇难或者探宝秘境时,都有人因他的身份地位,门派,能力与气魄敬佩他,还有许多人更是因为他这个人本身,而折服他,顺从他,仰慕他,从而拜在他的门下,很多人还弃暗从明,转归正途。

  也正是有这一些与他结拜的兄弟,知己,朋友,还有大量的手下门徒,所以导致他前世遇佛杀佛,遇魔斩魔。

  即使他这一辈子转世重修后发现,前世强大的神识只能窥探自身,在闭眼内视之时还发现今生这具身子骨筋骨狭窄,经脉脆弱,也无灵根,竟是毫无修仙根骨,更为严重的是体弱多病,从娘胎里便要用药引吊着,也不能修习此间凡人武艺,但是他相信,肯定有法子让他重回仙途,而他已经根据他前世的经验也差不多凑齐了一方药方,正等着养好了这具肉体便尝试加以锻炼。

  而他也对自己充满绝对的自信,即使他现在名声不显,毫无功利,也无武艺傍身,但凭借他自己独有的气场魅力,有人敬仰他也不足为奇。

  这搭在前世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这般想着,江楚水眼睛往顾谷身形眼光绕了一圈,有些不满意的微微皱了下眉头,貌不惊人,毫无武艺,没有任何特长之处,没有任何值得收用的价值。

  但是想到了他这几日的好意,之前是因为把他放在敌人身份上所以对他毫不理会,但如今此人在危机时还不忘记他,而且貌似不像是与这贼窝同流合污的样子,最重要的是,这人貌似是他这辈子第一个有想投奔他念头的手下。

  若是如此,若此人投向他,根据他的情况,应是个忠实的憨仆。

  想到这也不过是江楚水瞬间翻转的想法,他最后还是对着顾谷一笑道:“你想跟我说些什么?”

  顾谷看呆了,满眼都是那人的笑靥,撞到心房砰砰直跳,这还是第一次见江楚水笑,比冰山融化刹那芳华还要震撼:“我……我……”

  他其实不知道想跟他说什么的,他来的时候一心只想见他,害怕他出了事情。

  顾谷木木的掏出怀中一物,是个有点崩角的银镯子,是顾谷娘亲的遗物,他一直带在身上从不离身,顾谷摩挲着这个东西,他这时候只想把它送给这个人。

  顾谷说:“我想把这个送给你。”

  江楚水对于顾谷的眼神一点也不敏感,也可以说是早已习惯,转世前他站在众人仰视的位置,无论炙热的,还是嫉妒的眼神他都可以淡然,江楚水有些惊讶的望着看着这个镯子,暗暗猜测难道是拜下他门下的信物不成,虽然说此人资质愚笨,但他还是伸手接受了,随即发觉自己身上没有任何信物转交,想了一下把身份告诉此人应该没关系,便对顾谷说出自己此身身份:“你走后若有意可以去京城永诚郡王府上寻我,我是郡王世子,我名江楚水,你若找上来,我可以安排你在府上做事。”

  顾谷一愣,被他所说的话怔住,随即心中像黄连一样苦的发麻,顺着血液流转全身。

  顾谷没想过江楚水的身份竟如此之高,他难道不是山中女匪随意抢绑的一个人吗?那群号称是小心谨慎的匪徒是一群傻子吗,那么小心行事的众人竟没都没有发现,他们掠夺的商队里是坐着一个那么尊贵的人。

  顾谷眼中发涩,这人的距离与他相隔天与地之远,他是天空悬挂的明月,而他顾谷自己不过是一颗土中淹没的尘埃,刹那间,胸口疼痛,疼到他浑身颤抖。

  他又想起了那桃花源的小萼村,耳边皆是父母慈爱的笑声与话语,但是没了,什么都没了,留下的只是一群被人控制没有声息的奴隶。

  他这个五当家的名号还是因为他死去的村长父亲换回来的,因他是村长儿子,所以能以他的身份再把这群村民再套上一层枷锁。

  所以他才一直不承认他的身份,一直跟人强调这里是小萼村。

  但是,他们所有村民皆被下了一种不知名的毒,每逢月初就要吃一次解药,若不及时吃上一次,便会口吐白沫,全身宛如断骨之痛,内脏也会绞在一起,七日后整个人就会活生生痛死,而解药放在这个山寨的主人手中,但他已经消失了大半年了,而且只留下了六个月的解药分量。

  他虽是内应,但顾谷也不知道这毒最后能不能解开,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

  而此间的人或多或少带着凶狠邪恶残暴的性格也多于因此。

  他也是。

  顾谷低下头咬住牙关,不想让自己贪婪而渴望的眼神暴露出来,他其实来之前是抱着恶毒且病态的念头的,他想抱一下他的桃花源,想摸一下他的桃花源,想让他的桃花与他一起死。

  多好啊,想必还能一起埋葬在花丛里,到时候长出的花该有多娇艳啊。

  顾谷咬到下唇浸入血腥味,但他没有任何感觉,只感觉到自己头脑昏沉,不可否认,甚至是不可置信,在最后,得知自己要眼睁睁看着江楚水离去时,他的心情竟然在内心深处产生了一丝丝轻松与愉悦的感觉。

  顾谷觉得自己既矛盾又丑陋,自己估计给那个人提鞋都不配吧。

  不过没关系,顾谷想着,江楚水走了,他最喜欢的桃花源就还会存在这个世上,他还带着他最为珍惜的银手镯呢。

  顾谷有些癫狂的低着头痴痴的一笑。

  关渭城一直默默的听着两人说话,不作出声音,到现在才开口:“事不宜迟,江世子,咱们走吧,再延时恐怕会差池。”

  江楚水点了点头,回头看着低着头的顾谷,有些担忧:“你小心些,快躲起来吧。”

  说完,被吓了软骨散而浑身乏力的他顺从的又让关渭城往他身上一抗,倒挂回了宽大结实的肩膀之上,其实这动作让他很不舒服,肚中更是有些翻滚恶心,但又觉得没什么不妥的地方,所以便没开口说出来。

  顾谷一直不敢抬头,直到两人无踪无影听不到脚步声,才像面团一样瘫软在地上,捶地痛苦嚎啕大哭出来。

  关渭城把江楚水扛起来后便顺着大门走出去,江楚水发现扛着他的人似乎很熟悉这个地段,带着他运起轻功,迅速的跑着山路,一路上竟没遇到什么人。

  直到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看到四周环境出现的明显的变化,才奇怪的问:“我们不用跟官府的人汇合吗?”

  黑暗中一片寂静,江楚水被倒挂着看不清背后人的脸,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这人低沉的说:“……嗯。”

  最让江楚水惊讶的是,日常一例检查自己经脉根骨的时候,发现——他的经脉竟然宽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即使没有修仙的根骨,但他还是可以凭着以武入道或者是锻体入道重归仙途的。

  正是因为这件困扰了他十七个年头的事,再加上这几天被楚山孤这般的对待,使江楚水的心境大起大落,导致他现在都发起了烧,神智也不清了。

  楚山孤每天都会来看他许多次,一开始发觉江楚水发烧,还以为是他残留的东西太多太久使江楚水身子不舒服,不过楚山孤已经亲自把江楚水抱去清洗沐浴了,还每日定时定后的帮他涂药。

  但这一次楚山孤来看江楚水的时,终于是发现了他不对的地方,只看到躺在床上的江楚水放佛是一副丢了魂,呼不上气的模样,脸上是不自然的烧红,连额上都热得看得出淡淡红晕,叫他的名字也没反应,时常就重重的呼吸一下,连他的胸口都快要被他喘出来了。

  楚山孤连忙把手摸上去,探过他的额头,轻轻抚下他的胸口,楚山孤只感觉自己就只是这样轻轻的触碰他,都好像是能感觉到像是摸上了一层瘦弱的肋骨那般,江楚水之前是看起来瘦,但还是身体匀称有余,摸上去像一块冷玉,而不是现在这样。

  顿时,楚山孤脸上的笑容维持不住,脸色阴沉了下来,很快他就叫来了丑奴——那个已经换了脸的女子,叫她去帮他喊负责制药的巫医过来。

  这个巫医是很久以前有名的毒医与制巫的人,楚山孤也是废了很大的功夫,计划了很久,才在一个偏无人烟的山谷找到他,然后趁他不在的时候,绑了他所有的亲属来威胁他,使他只能在他名下办事。

  巫医已经过了百岁,一般带了这种岁数头发都掉光了,而他却是一头银丝遍布脑际,手是皱褶没有一丝光滑之处,都缩成了像一团烂肉的模样,然而他脸上却没有一丝皱纹,就像返老还童一般。

  他即使是被迫投在楚山孤门下,脸上也还是冰冷至极的,不给楚山孤好脸色看,若是平日,楚山孤可能还会笑着讥讽他,而现在楚山孤也没空去注意这些,看到他来了,就连忙叫他过来。

  楚山孤道:“快看看他如何了。”

  巫医从喉间嗤了他一下,才去看江楚水,他搭上江楚水的脉搏,良久,再去打开他的衣襟,巫医面无表情的无视那些一看就知道是因为哪种事情的深深瘢痕的痕迹,用拇指与食指按压上去他的心脏位置,半晌,他又去摸江楚水的耳边,眼帘,嘴口,最后再去摸他脚底的穴。

  巫医看完后深深皱起眉,想了一下,才说道:“他这种情况很是奇怪,内冷外热,心火交接,似乎那药在与他身体起了冲撞。”

  楚山孤一愣,随即眯起眼危险的说道:“那药是你给我的,你说过他吃完那药后,身子会敏感不已,而我与他有了肌肤之亲后,他便只认我一人,再也离不开我——难道,你是在骗我?”最后一句话已经带着深深的威胁。

  巫医斜眼望他,不屑的道:“你以为我是你么,用这些不入流的手段?”他站起身子,凝视着江楚水,的确是敏感了,刚刚他在抚摸江楚水的时候,他连昏睡过后被人碰了还微微有着反应,只不过……

  那药似乎改得不够彻底。

  楚山孤阴沉的道:“他已经知晓了我的身份,我是谁,不管如何,我也要让他离不开我。”楚山孤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更加难看。

  他盯着巫医说道:“我要了这种药,你不能告诉那个人。”

  巫医回头看着他,冷笑道:“我无论你们想干什么,也不关我的事,以前如此,现在也是这样,你们谁手中掐着我的软肋,我就听谁的。”他回过头淡淡的看着这一位身份高贵的世子,缓缓说道:“我再去制上一药喂给他吃看看吧。”

  楚山孤缓缓的点头,远远的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江楚水。

  现在,他已经完全舍不得杀他了,即使是为了其他目的这样碰了江楚水,但就是碰了他之后,有一种似乎会脱离大纲的感觉出现在他脑海里,楚山孤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想要把身体内一处藏入骨髓的悸动狠狠压下去。

  谁料江楚水客气的一笑,拒绝的说道:“不用了,城兄,我自己就可以上去了。”

  关渭城在江楚水越过他身边后就沉下脸,看着他盘手而上马车的背影,被他拒绝了许多次关渭城已经忍耐不住的上前一把握住他的手,不容他拒绝的把他搀扶着顶上去,果不其然,手下纤细的手腕轻轻的抖擞了一下,立刻就想要撑开他。

  关渭城抿着嘴反手紧握住他的手腕,装作是没察觉他的颤粟,亲自带着他进去马车。

  这次遭遇了巫药的改造,玉器像是被人侵入地盘的兽类一样慢慢侵蚀着那些药效,这真是连累着江楚水苦不堪言。

  本来即使是别人的触碰,他都不会有反应,但又因为他脑中玉器无时无刻都在融合着他的身体,所以这样的矛盾让江楚水很是难堪难受,若不是因为自己回去京城不安全,也不认路,他都想自己一个人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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