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_61_情投意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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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_61

  第1章、

  车内一时沉默。

  车前灯迸射出两束强烈刺眼的白光,将前方湿滑的马路照得亮如镜面。

  入夜,头顶如同罩着一片低沉的、压抑的铅灰色幕布,天边泛起浓稠的深蓝色雾霭,给大雨之夜平添了丝潮凉之气。

  月光如水,水银泻地。

  车子从港北驶回市区,路经市中心堵得乌烟瘴气的高架。时迩暴躁地按了下车喇叭,低嚷了句:“怎么又堵了,从港北堵到这里,这也过了晚高峰了吧!”

  一路上,几人的心情都不大愉快。

  尤其是后座一直沉默不语的陈情。

  他半倚在座椅内,抱着手臂,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臂弯,似是若有所思。

  车内沉闷,秋夜的凉意被热空调吹散,又从四面八方包裹而来,捂得人有些喘不上气。

  陈情翻了下手腕儿,解开袖扣,将袖子向上捋了一段,露出半截线条流畅结实的小臂。

  始终沉默。

  气氛一时胶着。

  慢慢地,高架上一水儿的车屁股开始缓缓地移动,左右的车窗玻璃已经被雨水氤氲成了像被水浸没染湿的水粉画,粘稠的色彩和着喑哑或明亮的灯光悉数从车窗浮现,消失,如走马灯一般。

  姜意禾心底惴惴难安之际,电话响起。

  割破车厢内的沉默。

  陈情阖眸,疲倦爬上太阳穴,撕扯着脑神经。他心生烦躁。

  “嗯……”姜意禾小声地说,“你放心。”

  李钦宁在那边长舒一口气,“我都不知道现在是陈情在管……今天见到他我都吓了一跳,都快认不出了,我还以为他还在国外开赛车……真的没什么问题了吗?他们再来闹怎么办?”

  “应该……不会了,”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身旁男人的侧脸,心虚地挪开目光,非常后悔自己那会儿像没脑子一样指责他。她声音更小了些,几乎是压着声线在讲话,“陈情说……他会解决的。”

  “那就好。”李钦宁终于安心,“对了,你知道背后到底怎么回事儿吗……为什么会有人用整个公司的名义,这不是疯了吗?”

  “挺复杂的……”姜意禾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叹气道,“没事就行,后面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被拆掉的那些房子的补偿款肯定还是……呃,我们公司出,不会少了的。”

  “我倒是不是担心这个……说真的,这不是滥用职权吗……这个事陈情没有批的话,底下的人得多有权有势才敢打着他的名义公然这么干?公然把屎盆子扣他头上?”

  “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好吧,”李钦宁叹了声,“我以为陈情这人其实挺无情的呢,你们走之前,陈情那个助理还过来跟我说再出问题让我直接联系打给他,他会跟陈情说的。”

  居然……不是联系她么?

  她好歹……也算个秘书吧。姑且算。

  不知怎么的,她心头坠了一下,心生失望。

  挂了电话,侧眸瞥了眼身边的陈情。

  他靠在座椅阖目养神,眉头轻拢着,下颌绷得紧,唇抿成了条淡薄的线。看起来十分疲惫。

  他是不是……已经不信任她了?

  毕竟她今天实在莽撞,都没问清楚事情就贸然去找他,还说了那么一通惹人不快的话。

  时迩送她回来过一次,记得她家的位置。轻车熟路地驶到她家小区门口,还没进去,道闸缓缓抬起之际,陈情突然出声:

  “时迩。”

  姜意禾心里随即咯噔一下。

  “少爷……”

  “回家。”他转眸,冷冷地觑了她一眼,声音像是从嗓子眼儿里一字一顿地磨出来的,“我家。”

  “……好。”时迩悻悻地透过后视镜看了看陈情,又看了看姜意禾。方向盘一打迅速倒车。

  车头一掉,再次奔入平直的大马路。

  奔入愈发浓稠的夜。

  浴室水声停下。

  心跳随之一顿,姜意禾迅速地把陈情的干衣服准备好,展开放在床边,用手铺了铺,准备开门出去。

  “你去哪?”

  男人的声音贯入空荡的房中,也犹如被水浸泡过一样,带着丝潮湿的哑。

  姜意禾怔怔地抬头:“……回家。不早了。”

  “一句回家就解决了?”陈情扬了扬下巴,神情倨傲。他边系浴袍的腰带,自顾自地踱步走到窗边,“所有的事情都那么好解决,你今天也不用来找我。”

  房间内葳蕤的灯火将他的轮廓裁成了张消沉的剪影。

  湿发覆在额,单眼皮的弧度更显气质矜傲清冷。

  姜意禾不自觉地低了低头。

  “是么?”

  他回眸,眉眼一挑,质询道。

  慵懒的嗓音随着周身的热气缓缓溢散氤氲开来,偏偏有种蛊惑人的意味。

  “我也是……”她的心被他的声音揉化了些,真诚地说,“为了不让你做错的事……这件事很严重的……还是,对不起。”

  “声音那么小,我听不到。”

  他坐下,靠入窗边的沙发椅里,懒懒地抬了抬眸。支起手肘,食指一下一下地点着下颌,眸色愈发深沉,眼底兴色稍浓,攫住站在门边的她的身影。

  她的确是美的。

  房中只亮着盏昏黄的壁灯,女人纤细的影溺入房内昏黄的光中,轮廓柔和而娇美。

  面颊酡红,偏生透着烟视媚行的味道。越看他,她紧张更甚。

  “你过来说。”

  姜意禾站在原地,迟迟没动。

  下午在他面前大放厥词,激烈指责之时的气势在到港北弄清事实后就烟消云散。

  他从来没有支使谁去强拆李钦宁他们小区的房子和门面,也没有说过要将那块儿地皮改成商用。有人在滥用他的职权。甚至可以说是在嫁祸,诽谤。以他的名义酿造虚妄之灾。

  姜意禾才来公司不久,也对他们的内部斗争不甚了解,并不知道是谁。

  但陈情的确从那时候开始就在生她的气,气她错怪他。所以一路以来,除了那句“回我家”,一句话多余的话也没有同她讲过。

  他要跟她算账。

  不仅仅是今天这笔账。

  “没听到?”陈情声音冷冷的,眼神也愈发地冷。他眯了眯眸,眉目之间暗藏危险,“还是,姜秘书作为一个下属,还要教训你的老板?”

  她终于抬起如灌了铅一般的双腿,缓缓挪步走到他面前。

  出乎意料的,他没有拉她入怀,也没有对她做什么。他们就像是普通的上司和下属在交谈,拿捏着严肃的、不容僭越的距离,面对面的,静候对方的下文。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失望什么?

  失望他们终究有了不可逾越的距离吗?

  “我没有想教训你。”她说。

  陈情扬了下眉,冷淡的眸子里稍有兴色。

  “我只是不想看到两败俱伤,”她闭了闭眼,言辞恳切,“我只是……只是,我很担心你。”

  陈情的心头蓦地化了半寸,语气也柔和了些:

  “担心我?”

  “如果真的是你做的,这就是违法的……不是你做的,如果不明不白地惹上了官司,你现在才来公司,不能立威是小事,所有人都会被拖累……包括你自己。”

  她鼓起勇气继续说:“这又不是什么小事。有的事花钱摆平不了,你自己应该也知道……你也许可以花钱打赢官司,你甚至……可以替那个陷害你的人给全小区的居民发巨额补偿款。”

  “但是……不知内情的是他们,还是会怨你和整个……我、我作为一名员工,也没法心安,总觉得欠了他们什么……毕竟人家房子都被拆了。”

  这样的说法或许有些自私。但如果事态朝着那个方向发展了,她真的没办法继续在待下去,更没办法心安理得地继续待在他身边了……

  “姜意禾。”

  他很久没叫她的名字了。这些日子以来,经常是“姜秘书”、“姜总监”这样称呼她。

  她后知后觉的,“……嗯?”

  他缓缓地向她伸出了手。

  属于成年男人的手掌,宽厚绵软,比少年时的他更有力量,更让人安心。

  五指指节修长,掌心摊开一束光,晕开她的视线。

  揉化她的心。

  她愣了愣,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放入他手心。

  随即,力道稍收,他拉着她坐到腿面。

  “我很高兴你担心我。”

  他语气极轻柔。

  朝她浅浅地勾了下唇。他像是在笑,却又不像。

  “……”她的脸腾的红了。

  随即,他声线沉下——

  “但是,我也非常生气。”她睁着双潋滟水眸,心虚地点了下头,“我知道……”

  “怎么办啊?”他状似苦恼,语气强硬,又像是在质问,“你今天真的惹到我了。”

  “……对不起。”

  被人那么劈头盖脸地指责一通,他的确有充分的理由而感到不快。

  “以后在我身边,什么事都要提前问我。”

  明明是命令的话,却透露出难以忽视的温柔。

  她匆忙点头:“知道了。”

  “还有,这件事你不可以再插手,”陈情严肃而认真地说,“在外,你就是我的秘书,和时迩一样。”

  这么做,是为了保护她。

  可她却不这么想,以为他这是要跟她划清界限。她立刻问出了心底最深的疑惑:“那……晟秋是你什么人?”

  “晟秋?”陈情眼角一扬,“看也能看出来吧,我们没关系。”

  “你们不是……”

  “没有。”他迅速截断她的话,“我们什么也没有。”

  她急切地问:“那……那你在车队拿了冠军的那年,就是我、我高考的那年……你们不是订婚了吗?”

  “没有,”陈情哑笑着,抬手拨过她脸颊的发,绕到她耳后去,声声似诱哄,“没有订婚。”

  “那你们……”

  她的问题实在没完没了。急切地想填平八年的隔阂。

  “这个事情,到此为止。”陈情的眼神跟随声音蓦地沉下,语气透着漠然,“你只要记住,你是我的秘书,管好你分内的事情。还有,我和她什么都没有。这点很重要。”

  “陈情……”她眼底泛起潮热,拧了拧眉,“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怎么?”

  大力地推他一把,她噌地站起,抽离他的怀抱。

  她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这一刻汹汹而来的委屈和不甘。

  因为他和晟秋的事,她难过了那么久。几乎是时时难过,次次难过,分分秒秒想起来都觉得意难平。一想到,就觉得自己的喜欢对他而言简直是个不自量力的笑话。

  他却只是一句“你管好分内的事情”,就这么给了她从前到现在所有的惴惴难安一个所谓的“解释”?

  只要遇到他的事,只要碰上感情,她整个人在他面前就变得笨手笨脚,不善言辞,手足无措,甚至连自己的表情也隐藏不了。

  她真恨这样的自己。

  忍不住的委屈。

  转身要走,被他给拉回来。他言辞忿忿的:“你把话说清楚。”

  “该说清楚的是你吧,”姜意禾甩开他的手,忍了忍心底的酸涩,冷冷地说,“你让我做好分内的事,可以,那请你也做好分内的事。别拖欠居民的补偿款,别跟欠我一样。”

  “我欠你?喂——你站住。”

  陈情追过去,扬手拉住她纤细的手腕儿,把人一翻,按在门上。

  他气息压低了,怒得没头没脑:“你觉得我到底欠你什么?”

  “我说这种话又僭越了吧?老板。毕竟你让我管我好分内的事就好,”她眼底分明有哀戚之色,两只眸子水光盈盈的,浮起戏谑的冷淡,“所以,也请你只做好老板该做的事就好,我们除了工作之外,别的事情都不要有所牵扯。”

  阴骘爬上眼底,陈情恨恨地咬牙:“姜意禾,你能不能不要总什么都弄不清楚就对着我说一通?”

  “你总让我感到不安,以前也是,现在也是,或许你不喜欢被人掌控,我可以理解,我问你你也不说,你说让我管好分内的事就好……可以,陈情——不,老板,这是你的事,我不问了,行了吗?”

  “……”

  她不卑不亢地看着他,“今天下午的事我已经跟你道歉了,如果你还不高兴,那我再次跟你说——‘对不起’。”

  陈情狠狠地皱了下眉。一时语塞。

  “还不放开我吗?”

  眼波流转之间尽是挑衅与冷漠。

  他突然觉得这一刻的她异常的陌生。

  他喜欢看她一面对他就脸红害羞的样子,喜欢她前一秒牙尖嘴利,下一秒就对他缴械投降,喜欢她像从前一样软软地瘫在他怀中,抱着他的脖子说喜欢他。

  可是,回不去了。

  他一直以为是她先推开的他,现在才恍然,原来是他先渐行渐远,她顺水推舟,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开,自己也义无反顾地远离他。

  一回头,才发现他们隔得越来越远。心始终无法靠近。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不过是……想保护她罢了。

  现在他还没有彻底稳定下来,一切不安的因素都在周围蠢蠢欲动。

  他怕她因为他受伤害。

  疲惫地阖了阖眸,他也累了好几天了,手上的力道缓缓松开。她得了自由,开门,夺步向外走。临走时还用包狠狠地抽了下他的腿根,表达自己的愤怒。

  不碰他还好,一碰,他的火气就如灭顶之灾,汹汹而来。

  追出来,长臂一挥将她拉回,不等她尖叫直接抱着她回到自己的房间。

  扬手就给身娇体软、毫无反抗之力的小女人扔在卧室的大床上。

  “陈情!你到底要干什么——”她喊着,要起身,被他大力推着死死地按在床上。

  随即,他覆身而上,厚重而弹力十足的床垫深深起伏一番。她的心也跟着狠狠地抖了两下。

  胸腔怒意汹汹,他双臂横在她身体两侧,自上俯视而下,语气戏谑而强硬:

  “我可没说让你走。”

  “你都松手了——”

  “我不会松手的,姜意禾,”他声音沉沉地响在她上方,“这一回,我不会放你走。”

  “陈情……”

  惊惧攀上她漆黑的眼,怔怔地仰视身体上方的男人。

  他周身都被怒意和强烈的气场包围住,将她一同裹挟入其中。不容质询,无法逃脱。

  “我欠你什么?你今晚就跟我好好说说?”

  男人的口气在冷淡的质问中,偏生带着丝低沉的暧昧。

  “说不清就想跑,谁给你的胆子?嗯?”

  他温热的气息与沐浴露的香气烘开了,和她发间与周身的香气在空气中交绕缠绵,在他们的一呼一吸之间缓缓地发酵,酝酿。

  “还是,故技重施?”

  “我没有……”

  她在他眼前总是慌乱的。

  总在惊慌失措的同时,不知不觉地沦陷。

  每一次这样,她多看一眼他都觉得上瘾。和他重逢以来,无数次地压抑自己内心的躁动和对他的感情,无数次地怨天尤人,为什么要让他们再遇到。

  她也好不容易快……不在意他了。

  只一眼,就深陷泥沼。再也无法翻身。

  陈情垂眸,掀起她半截裙子,修长的手指和略带潮凉的手掌在她腿面不紧不慢地游移着,处处燃起火星,一触即燎。

  他漫不经心地说:“说实话,我对你今天教训我的那番话很不满。”

  “……我都道歉了,”她强忍着身下的燥热,哽着喉咙说:“你……也太记仇了。”

  “我确实记仇。”他似笑非笑,黑眸灼灼地凝视她,一点一点地氤氲出笑意来,“我不记仇,怎么记了你八年都忘不了?我不记仇,怎么还记得以前你睡了我就跑的事?是不是你做的,嗯?”

  “……我们谁也不吃亏好吧?怎么说的像是我欠你了一样。”

  “好,”他哼笑了声,手探入更深,“你真有本事,你可太有本事了。”

  狠狠地,在她腿根拧了把。要掐出水。

  她又热又敏感,难耐地交绕了下双腿,喉中嘤咛阵阵:

  “……谬赞了。”

  手滑到她光洁如玉双膝,他手腕一横,口气倏地凶狠:

  “腿打开。欠我的八年,全都给我还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人都不怎么会表达。

  陈情是想保护禾妹的。恶势力都想卸他的胳膊了,能提着棒球棍追到他公司去揍他,他怎么能把她牵扯进来?

  把禾妹当秘书带在自己身边,那是最安全的地方,但是同时也是最危险的地方。

  所以让她管好分内的事就好了。他宁愿她天真可爱,傻人有傻福嘛,什么都不知道才好。

  因为拆迁的事情,她已经很担心他了。不想她为自己提心吊胆。

  陈情马上就开始反击了。毕竟他可是个狠角色呢

  你们的禾妹也马上就发现苗头拉,别急,我在一点点地推进呢。

  在后面的剧情中他们会敞开心扉,更进一步。

  禾妹已经差不多放下他和晟秋的事情了。

  我可能不是会写那种纯纯纯的甜的,喜欢带点小波折和剧情。

  谢谢大家的包容,如果看文的过程带来不适给你们道歉。

  已经60章拉,这个月底就能正文完结!

  给我留过言的小天使我基本上都眼熟了,谢谢你们陪我走这段路,每天看到你们的留言都很开心!!!!!真哒!!!你们就是我每天码字的动力!!!

  (我每天话都很多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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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阿初和万木吉地雷,么么哒!

  谢谢Ooooh的营养液x1。

  还有三瓶不知道谁送的,因为如果昵称还是数字的话是不会显示的。谢谢啦。

  哎呀每天有人追我的文还给我送小礼物超幸福的!

  今天或许有加更,大家不用刻意等,有的话我微博会说!

  (卡在这里了,下一章红锁警告……我已经怕了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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