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_107_还珠之皇后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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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_107

  数也能自行演绎出不少桥段来锻炼皇子的为人处事能力。康熙在位六十年,后期,儿子们纷纷开府建衙,与外界的接触也多,颇知国计民生。雍正曾在宫外开府,乾隆的幼年是在宫外度过的,六岁入宫,又与皇子皇孙混在一起,也很磨练人。乾隆呢?儿子死得不剩几个了,永璂的生活圈子里同龄人太少,说句难听的,你就是把好刀,想找块磨刀石都难!天敌少了,自然环境好了,生物的质量就会下降,一旦有变,就会死得很惨,这是进化论告诉大家的自然规律。

  不说要跟人争斗吧,就连想交个朋友,都找不到合适的。长此以往,整个人都得变傻。

  是该锻炼一下永璂,让他接触一下社会了,老在无菌室里养着,免疫力低下,一沾事儿准得玩完。然而皇子自从入学读书,一年之内别说什么周休了,就连官员能享受的休沐都没有,月休也谈不上,一年能不上课的日子,十根指头就数得完,钟茗几乎找不到给永璂开小灶的时间。

  就算是有时间,怎么教皇子,钟茗也没有什么把握的,教他扶老爷爷老奶奶过马路?让他自己洗袜子?看励志故事?主意看着不错,可钟茗真要敢这么干了,不用第二天,宫里就该传说皇后得了失心疯了。

  好在现在是在木兰,功课松些,还有些时间。钟茗找到老佛爷:“皇额娘,自从永璂从坤宁宫挪出去,好有一两个月了,怪想的,这回出门在外……”

  老佛爷正在高兴,她已经派人连续盯着丰升额一个月了,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好的毛病,看着皇后格外顺眼:“虽说有规矩在,可在这外头,你就是让他多陪陪你,也没什么的,到了咱们这样儿的,自然是要看中儿孙。”

  有了老佛爷发话,钟茗与永璂相处的时间就多了,钟茗也没有更好的法子教永璂,只能试着让他多接触正常社会,了解一点人情世故。绵德、绵恩是永璜之子,今年都是十四(虚)岁,此番也在随驾人员之中,钟茗就逗着永璂去偷眼观察他们的行为与永璇有什么不同,然后让永璂自己去想其中的道理。

  待到十月,天气寒冷的时候,乾隆终于在草原上住够了,带着大队人马进驻避暑山庄。老佛带着晴儿、紫薇住在松鹤斋,乾隆就带着钟茗与豫嫔、和贵人住在正宫的烟波致爽、云山胜地里,时至十月,实在用不着临水而居地“避暑”了,返倒是凑近了住更舒服些。

  避暑山庄之外有不少庙宇,待安顿了下来,钟茗命青蛾去寻紫薇来说话。

  紫薇是带着金锁过来的,主仆二人着浅色衣服,既不素净得碜人也没有花里胡哨的刺眼。因出门在外,就梳着简单的小两把头,佩着简单的绒花,到底是年轻,穿什么都好看。

  看着紫薇与金锁行完礼,钟茗才道:“坐吧,我有话要说。”

  紫薇谢了坐,金锁扶着她坐下,立到一边。

  “早就说过,这附近的菩萨灵,你收拾一下,禀过了老佛爷与你皇阿玛,出去做场法事吧。”

  紫薇不由得面露喜色,抿抿嘴:“谢皇额娘恩典。”

  “先说好了,早去早回,路上有什么事都不能耽搁了回来!”

  “嗻。”

  听说紫薇要做法事,乾隆干咳了两声,也赏下银子凑份子,老佛爷与钟茗都有所表示,晴儿等也各有心意。趁着紫薇出宫,钟茗就营造出一点宽松的气氛来,禀过老佛爷又跟乾隆磨了半天嘴皮子,这才召来福隆安,让安排一下带着永璂,出去走动走动——为期两个时辰,这是钟茗能争取到的最长时间了。明知道这样的出行绝对是暗中跟着不下二十个人远远保护,真正黑暗的地方也是看不到的,到底聊胜于无,一步一步的来,最终得让永璂知道人如果穷得吃不上米饭,那是一定吃不到肉粥的。

  永璂接过钟茗给的钱袋之前,就先被上了一堂常识课。钟茗给的题目是去避暑山庄外的街道上晃一晃,亲自买一点自己看着喜欢的东西。命人取出永璂的私房钱时,钟茗也有点晕,永璂得的都是好东西,要么是金银锞子、要么是金瓜子、金珠子一类,金银锭子也不少,就是没有散碎银子和铜板。虽然奢侈的日子过了好几年,钟茗的常识还没全忘光,知道除非是买古董什么的,这些大块头的金银是没法用的。就让换碎银子和铜钱。

  永璂不明白了:“皇额娘,为什么要换碎银子和铜钱?用金银锭子不能买东西么?”被点名要陪着永璂逛街的福隆安开始冒汗。

  我就知道你对金钱没概念!钟茗捻起两粒金珠子,让折价换了,这才道:“你去买了东西就知道了。”一面又捡了个小金锭子,同几粒金瓜子、两块五两重的银丝台锭一起放进荷包里收好系带。

  “额驸对市面上的事儿,应该懂得一点儿,带你这兄弟去看看世道吧。”

  “嗻!”福隆安擦擦汗,瞄了一眼永璂,这位爷对钱真是没概念。更不解的是,皇后干嘛没事让十二阿哥到街上乱跑,这得担多大的风险呐!汗还没擦完,永瑆来了,最后的出行人员里又加上了一个永瑆。这下热闹了。

  福隆安出身世家,却不是不通世事的,尤其是已经踏足官场,要迎来送往,要有节礼交际,对于银钱一事,也还知道一些。挂着一后脑勺的黑线,听着兄弟两个的谈话,看两个阿哥行事。圣驾到来的时候,是承德最热闹的时候,因为随驾的官员、侍卫等都是上等的客户。两个阿哥身上的衣料并不差,一看就是肥羊,一路上就有人推销东西。路边小摊上的荷包首饰一类的,两人根本看不上眼。永璂看什么都说质量不好,永瑆看什么都嫌人家要价高。

  福隆安无奈,到后来,干脆领人进店了,看着是卖文具的,永瑆先有了精神,问笔墨的价格。老掌柜的看他们俩后面跟着个福隆安,不敢太黑,只抬高了三成的价格。永瑆翻白眼:“爷那里的松烟墨比你这个好多了,就按你出的价,卖给你,怎么样?”他纯粹是不舍得掏钱,并不是知道老板宰他。别看他死护着钱,其实对一两银子能买多少东西这样深奥的问题,他也不知道,只是单纯的少花一文是一文,能赚一点儿是一点儿。

  不是福隆安不够稳重,实在是永瑆太极品,终于额驸大人绷不住了,扇子遮住了脸,无声暴笑。

  永璂觉得无聊:“十一哥、四姐夫,咱们看下一家吧,这里的东西不好……”

  “听您的……”福隆安抖抖索索地应道。

  老板急了:“几位慢走啊,价钱好商量~”

  福隆安不欲理会,两个小的像发现什么似的停了下来——价钱还能变?刚才小摊贩那里太热闹,也有人追在后面喊降价的,两人光顾着看新鲜了,没注意到。

  永璂无辜地睁大眼:“你不是说这已经是最便宜的了么?怎么又改口了?你这里东西不好啦,再便宜也不想买。”外头的东西再好,也难与进贡的东西相比。

  老板快哭了,瞅着福隆安一副‘你快把这小祖宗请回去吧’的样子。

  福隆安这才上前去:“咱们先出去吧,出去了以后我跟您说。”永璂这才不追问老板了。出了门,福隆安在永璂眼光光的目光下,磕磕巴巴地对永璂讲解什么叫“漫天要价、坐地还钱”。永瑆旁听片刻,觉得很受用:“以后谁再卖东西,先压他的价!”

  福隆安:“……”十一爷,你是皇子,不要这么抠门好吧?

  店铺里卖的东西两个阿哥都看不上眼,福隆安只能带着他们俩原路返回。半路上遇到卖小玩艺儿的,小风车、竹子根抠成的小茶杯、还有小面人儿,拉拉杂杂地买了一大包,闲逛了一圈儿,脚都走酸了,手里的一吊铜钱还没用完。其间,路过包子店一间,发现水牌上写着,[两文一个],闻着味儿不错,抬头一看,包子有自己的两个拳头大;身经过一卖糖葫芦的小贩,一道走一道喊:“又大又甜的糖葫芦,两文一支,三文给俩~”一串儿十个红亮亮的果子,可惜四姐夫说外面的东西不能乱吃,故而有钱不能买,两位阿哥深表遗憾。

  掂掂手里的钱袋,脑子里自动换算成这两样东西,成山的包子似乎能把他们给埋了……两兄弟有点犯傻,永璂终于明白为什么要给他换碎银子和铜板了,世界真奇妙。又有些疑虑,前几天紫薇姐姐做法事,皇额娘赏了那么多银子,那能买多少东西啊?

  满腹疑惑地往回走,正在心里希望四姐夫可爱一点,给他们安排车马回去,道遇一对母子,衣衫褴褛,沿街乞讨。一般而言,圣驾到的地方,除非太惨瞒不下去,都要做一点面子工程,比如,把乞丐什么的挪那地方。然而架不住诱惑太大,一堆的官儿往这儿来,遇到一个出手大方的,指缝里漏出一点儿来,就他们够活大半个月的了。

  福隆安的汗冒得更厉害了……

  102.皇上回宫了

  永璂与永瑆逛街期间,乾隆还在取笑钟茗太过溺爱。钟茗反驳:“我还让他们出去看看呢,您只把他带在身边,到底是谁更宠他们些?”

  老佛爷笑道:“做父母总是这样,睡觉都想睁一只眼看着儿女,不欲离得太远,受人欺负。又担心一直拘着,孩子长不大。左右为难,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乾隆最近总觉得因为香妃之事,对老佛爷不住,面上微微泛红,强自辩解:“做儿女的也是孝心天生呢,明年皇额娘七十圣寿,儿子包管让皇额娘高兴!就是永璂永瑆,也不会负了大家疼爱的。”

  老佛爷抿嘴乐了。

  钟茗岔开话题:“紫薇该满服了,常说的三年,可咱们的规矩是守二十七个月。毕竟不能太声张,先头在木兰,万事草率,不好置办。如今到了承德,我已让她出去做了场法事,就势除服收拾了吧。”

  老佛爷道:“年轻姑娘老穿素净的衣服也是忌讳,你看着办了吧。”

  钟茗道:“先在这里做两身衣服,替换着穿,余下的,回京之后慢慢置办全了,还有一应的首饰、摆设,媳妇心里有数。”

  乾隆依旧尴尬,暗道怎么今天说什么都是他的尴尬事儿。

  永璂与永瑆回来的时候,带来了许多小玩艺儿,一样一样分给大家。晴儿、紫薇与十格格人人有份,钟茗拿着小面儿看得想笑,老佛爷与乾隆见孩子出去还不忘给自己带礼物,都很高兴,回赏的东西比石头念珠、鹿皮的荷包值钱得多了。乾隆还对老佛爷道:“这是儿子说着了,果然没忘了咱们。”永瑆得了赏挺高兴,永璂有些蔫蔫的。

  福隆安大为窘迫,回来的路上,他费尽唇舌,说明了不能告诉皇上乞丐母子事件的诸多原因——面子问题、有人要受牵连问题,还应允了让家人代为收留那对母子,才让永璂带着几分不明白地答应不说。可看永璂这个样子,皇帝一准能看出不妥来,到时候又有人要倒霉了……

  乾隆还以为永璂对于自己的回礼不高兴:“朕的东西虽然不是自己买的,可是心意也是不差的。”

  永璂抿着嘴,心里有点难受。福隆安情知瞒不下了,十二阿哥年纪不大,现在还不是个作戏的料,想瞒过皇帝太难了。让皇帝知道自己让人瞒着他,恐怕要挨骂。心里哀叹,明明是皇帝自己好面子,才让底下人如此为难。

  福隆安只能噗通一跪,汇报了今天的行程。一面说,心里一面飞快地想着对策,他家老爷子可是大学士兼军机大臣,这样的事情,如果乾隆要追究,也能挂上个边儿、担个领导责任什么的。今年早些时候,江苏有水灾,后来又用兵西北,接着是安徽水灾,按说流民也到不了承德,趁食也要到江浙一带富足之地。不幸这对母子是热河人,七月遭了蝗灾,虽然有诏令捕蝗,可损失还是造成了。家里又是没了当家人,本来寡母带着儿子还能撑过去,一碰上天灾,那只能讨饭了。按说还应该有赈济的,然而江苏水灾有明诏赈济,热河蝗灾,并无明诏赈济,不能开官仓,只能开本地社仓,社仓糜烂已久,加之以清代官吏之贪,到他们手上根本不落下什么了。

  屋里静了下来,钟茗抬眼看去,乾隆脸色铁青,老佛爷也透出不喜来。钟茗起身扶着老佛爷的胳膊:“永璂、永瑆带回来的东西,看着是好,只是得让人收拾过了才好摆设,咱们看着去?”又使个眼色,晴儿与紫薇齐齐上来劝老佛爷去散心。又看一眼永璂,挺担心他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钟茗狠狠心,乾隆的解说,对于一个皇子来说,比钟茗自己的解释可能更有用一点儿。

  下面的处理,钟茗就不知道了,后宫不得干预政事。但是永璂似乎长大了一点儿,行事更沉稳了,只是会悄悄对钟茗说:“师傅们总是说仁者爱人、要爱民如子,可是一丁点儿的方法也不说,尽说空话!问了也是吱吱唔唔,难怪皇阿玛要揍他们!儿子要不是出去走了一遭,还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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