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摸底
第二天，叶小丰照常到了工部上班。
他知道，一个新来的官员，很多人都会一只眼睛盯着他的，他上头的张德才还好说，可张德才的上头还有杨建勋，再上头还有皇上。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何况他一个状元出身，又深得皇上喜欢之人，所以从今天起，他还是要想办法干点成绩出来。
营缮司下面分都司、营造、柜、砖木、杂、夫匠六科和案房、算房、火房，分管本司事务。
营缮司具体负责估修、核销京城和各省的祠庙、宫殿、衙署、城垣、仓库、营房、贡院及刑部的南北二监等工程。
按理，叶小丰应该将下面他所管辖的那些人集中过来开一个会，明确各自的分工和职责等。
可今天，叶小丰却没有忙着开会，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账房先生叫过来，他想知道，目前营缮清吏司的账上还有多少钱。
很快，账房先生带着一大堆账本来了，先是非常恭敬地给叶小丰行礼，还从袖子里拿出一张银票，满脸堆笑地道："小的恭喜叶大人新官上任，这是一点小意思向大人道贺，还请大人笑纳。
叶小丰没有收他的钱，而是郑重地道："明白告诉你，我为官，最讨厌这些下面的人向上面的人给银子的行为，你们的俸银比我们还要少，为何反而让你们给上面的人银子呢？再说，上面的人政绩要好，也是靠下面的人尽心尽力做事，那就更不能收下面人的银子了。
一番歪理，却被叶小丰说得振振有词，那账房先生手里拿着银票，给也不好，收起来也不好，一时立在那里非常尴尬。
叶小丰接着道："收起来吧，今天就算了，以后还敢这样，我要治你的罪，叫行贿罪。
那人讪讪地点头，只好收起了银子。
叶小丰看了一下账本，看得他非常头痛，由于这古代的账本，是从上到下一列一列记载的，某年某月某日，某营房支出多少多少，那用途虽然也记载了，却非常模糊，至少叶小丰看不出来这具体是干什么用的，也没有具体的经手人。
叶小丰就问，这些人支取银两有批文吗？账房先生连忙拿出来一些批文，上面倒是有签字批示，却又没有收款人签名。
而这些账目又都是记的流水账，收入支出，都是记在一起没有分开。
总之，这账目就是一团糟，比起小丰煤铺的账来都差远了。
叶小丰没有想到，这能到朝廷当账房先生的，记的账竟然是这么个水平。其他的事情会是什么样子，那也就可想而知了。
他没有继续看下去的心思了，只是问道："你直接跟我说说，这账上还有多少钱？
那账房先生看来是做了一些准备的，开口就来："还有三十二万三千六百五十二两。
叶小丰问道："年初不是户部拨给了我们八十万两银子，另外下面的琉璃窑、皇木厂、***，还有伐木税，苇税等没有银子上交吗？
"回叶大人，年初是户部拨给了我们八十万两银子，下面的部门也有少量上交，可我们营缮清吏司的开销更大，所以只剩这么多钱了。
叶小丰点了点头，再问道："现在才刚到七月，还有半年的时间，据我所知，大部分的营缮都是在下半年，而现在上半年刚过去，账上却只有三十二万多两银子，那遇到需要重大维修和要建造的项目怎么办？
账房先生支支吾吾，答不出来。心想，这不是你们这些大人该解决的问题吗？怎么问起我们这些人来了。
叶小丰又问："这些钱在哪里？
"都在银库里，大人要不要去看看？
"钥匙是在你的手里吗？
"嗯，
我是总账房先生，钥匙当然在我的手里。
得，看来，这会计与出纳都是同一个人，这样的账务，要不出问题，那才是有鬼了。
叶小丰抬起头来，抿着嘴闭上眼睛，那账房先生看到叶小丰这个样子，心知这叶大人对他的账务很不满意，却也只能等着。
突然叶小丰又开口问道："你们账务司共有多少人？
"回大人的话，总共五人，小的是总账房。凡是皇上要求工部做的事，账务是由小的记录，其余人各自负责一些部门的账务。
叶小丰点了点头，道："基本明白了，你叫什么来着？
"小人吴正良，是蒋大人……
"好了好了，我只是问你什么名字，其余的也不需要告诉我。行了，你走吧！
叶小丰听出来了，这是个关系户，所谓蒋大人，应该就是指蒋为民。
接下来，叶小丰也没有再去传人，而是亲自去都司科、营造科、柜科、砖木科、杂科、夫匠科和案房、算房、火房这些地方转了一圈。
大致了解了工部营缮清吏司的状况。
这些部门还是齐全，但都是懒洋洋的无所事事，问他们的话，他们倒回复的非常一致，反正都是一句话：没有钱，想干事也没事可干。
最后，叶小丰来到了张德才的书房，张德才非常高兴地问道："到任两天了，感觉怎么样？有什么想法没有？
叶小丰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叔父，你知道吗？这么大一个营缮司，账面上就只有二十二万多两银子，还不如一个富户家里的银两充足，这可是掌全国各项营缮的，难怪我的前任被贬了，没有钱，当然什么也干不了。
张德才不以为意地道："有多少钱干多少事，你那前任也不完全是因为没有钱被贬的，而是在本来就没钱的情况下，他一年还贪墨了几千两银子，被人告发了。
叶小丰道："叔父，我不会贪墨一两银子，可我也希望能做一些事，可朝廷是不可能拿得出来银子，所以我就想，要想有银子，唯有一条路可走，开源节流。
张德才点了点头："我就知道小丰一定会有自己的一些想法，那你就说说，怎么个开源节流法？
叶小丰道："其实也简单，开源的话，就是兴办产业，那么多闲人都养在那里，拿着朝廷的俸?，每天却都是无所事事地混日子，还不如让他们都动起来，全国那么多琉璃窑，还有矿冶、纺织等官办作坊，每一家只要给朝廷上供一些银子，一年下来得有多少银子你们计算过吗？
"哈哈，小丰，这个你就想简单了，你说的这些作坊每年供给朝廷的都供应不过来，哪里还能给我们上供银子啊？
叶小丰问道："叔，若是我有办法让他们每家每年至少上供五万两银子以上，您和皇帝会同意我的做法吗？
张德才睁大了眼睛，问道："真的？你先说说是什么办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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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一个新来的官员，很多人都会一只眼睛盯着他的，他上头的张德才还好说，可张德才的上头还有杨建勋，再上头还有皇上。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何况他一个状元出身，又深得皇上喜欢之人，所以从今天起，他还是要想办法干点成绩出来。
营缮司下面分都司、营造、柜、砖木、杂、夫匠六科和案房、算房、火房，分管本司事务。
营缮司具体负责估修、核销京城和各省的祠庙、宫殿、衙署、城垣、仓库、营房、贡院及刑部的南北二监等工程。
按理，叶小丰应该将下面他所管辖的那些人集中过来开一个会，明确各自的分工和职责等。
可今天，叶小丰却没有忙着开会，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账房先生叫过来，他想知道，目前营缮清吏司的账上还有多少钱。
很快，账房先生带着一大堆账本来了，先是非常恭敬地给叶小丰行礼，还从袖子里拿出一张银票，满脸堆笑地道："小的恭喜叶大人新官上任，这是一点小意思向大人道贺，还请大人笑纳。
叶小丰没有收他的钱，而是郑重地道："明白告诉你，我为官，最讨厌这些下面的人向上面的人给银子的行为，你们的俸银比我们还要少，为何反而让你们给上面的人银子呢？再说，上面的人政绩要好，也是靠下面的人尽心尽力做事，那就更不能收下面人的银子了。
一番歪理，却被叶小丰说得振振有词，那账房先生手里拿着银票，给也不好，收起来也不好，一时立在那里非常尴尬。
叶小丰接着道："收起来吧，今天就算了，以后还敢这样，我要治你的罪，叫行贿罪。
那人讪讪地点头，只好收起了银子。
叶小丰看了一下账本，看得他非常头痛，由于这古代的账本，是从上到下一列一列记载的，某年某月某日，某营房支出多少多少，那用途虽然也记载了，却非常模糊，至少叶小丰看不出来这具体是干什么用的，也没有具体的经手人。
叶小丰就问，这些人支取银两有批文吗？账房先生连忙拿出来一些批文，上面倒是有签字批示，却又没有收款人签名。
而这些账目又都是记的流水账，收入支出，都是记在一起没有分开。
总之，这账目就是一团糟，比起小丰煤铺的账来都差远了。
叶小丰没有想到，这能到朝廷当账房先生的，记的账竟然是这么个水平。其他的事情会是什么样子，那也就可想而知了。
他没有继续看下去的心思了，只是问道："你直接跟我说说，这账上还有多少钱？
那账房先生看来是做了一些准备的，开口就来："还有三十二万三千六百五十二两。
叶小丰问道："年初不是户部拨给了我们八十万两银子，另外下面的琉璃窑、皇木厂、***，还有伐木税，苇税等没有银子上交吗？
"回叶大人，年初是户部拨给了我们八十万两银子，下面的部门也有少量上交，可我们营缮清吏司的开销更大，所以只剩这么多钱了。
叶小丰点了点头，再问道："现在才刚到七月，还有半年的时间，据我所知，大部分的营缮都是在下半年，而现在上半年刚过去，账上却只有三十二万多两银子，那遇到需要重大维修和要建造的项目怎么办？
账房先生支支吾吾，答不出来。心想，这不是你们这些大人该解决的问题吗？怎么问起我们这些人来了。
叶小丰又问："这些钱在哪里？
"都在银库里，大人要不要去看看？
"钥匙是在你的手里吗？
"嗯，
我是总账房先生，钥匙当然在我的手里。
得，看来，这会计与出纳都是同一个人，这样的账务，要不出问题，那才是有鬼了。
叶小丰抬起头来，抿着嘴闭上眼睛，那账房先生看到叶小丰这个样子，心知这叶大人对他的账务很不满意，却也只能等着。
突然叶小丰又开口问道："你们账务司共有多少人？
"回大人的话，总共五人，小的是总账房。凡是皇上要求工部做的事，账务是由小的记录，其余人各自负责一些部门的账务。
叶小丰点了点头，道："基本明白了，你叫什么来着？
"小人吴正良，是蒋大人……
"好了好了，我只是问你什么名字，其余的也不需要告诉我。行了，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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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叶小丰也没有再去传人，而是亲自去都司科、营造科、柜科、砖木科、杂科、夫匠科和案房、算房、火房这些地方转了一圈。
大致了解了工部营缮清吏司的状况。
这些部门还是齐全，但都是懒洋洋的无所事事，问他们的话，他们倒回复的非常一致，反正都是一句话：没有钱，想干事也没事可干。
最后，叶小丰来到了张德才的书房，张德才非常高兴地问道："到任两天了，感觉怎么样？有什么想法没有？
叶小丰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叔父，你知道吗？这么大一个营缮司，账面上就只有二十二万多两银子，还不如一个富户家里的银两充足，这可是掌全国各项营缮的，难怪我的前任被贬了，没有钱，当然什么也干不了。
张德才不以为意地道："有多少钱干多少事，你那前任也不完全是因为没有钱被贬的，而是在本来就没钱的情况下，他一年还贪墨了几千两银子，被人告发了。
叶小丰道："叔父，我不会贪墨一两银子，可我也希望能做一些事，可朝廷是不可能拿得出来银子，所以我就想，要想有银子，唯有一条路可走，开源节流。
张德才点了点头："我就知道小丰一定会有自己的一些想法，那你就说说，怎么个开源节流法？
叶小丰道："其实也简单，开源的话，就是兴办产业，那么多闲人都养在那里，拿着朝廷的俸?，每天却都是无所事事地混日子，还不如让他们都动起来，全国那么多琉璃窑，还有矿冶、纺织等官办作坊，每一家只要给朝廷上供一些银子，一年下来得有多少银子你们计算过吗？
"哈哈，小丰，这个你就想简单了，你说的这些作坊每年供给朝廷的都供应不过来，哪里还能给我们上供银子啊？
叶小丰问道："叔，若是我有办法让他们每家每年至少上供五万两银子以上，您和皇帝会同意我的做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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