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以武会友_猎玫
笔趣阁 > 猎玫 > 第二百六十八章 以武会友
字体:      护眼 关灯

第二百六十八章 以武会友

  宪兵队显然低估了北条绫的单兵素质,将她作为一般违纪士兵处理,肢体约束措施太过马虎。

  代价当然是惨痛的,两个负责看管的宪兵当场丢了性命,而凶器仅仅是文书遗落在审讯桌上的一支钢笔。

  “如果你们见过她用树皮杀人的本事,这场悲剧也许就能避免了。”李念兰有些后悔没有提醒美国人,北条绫受军统特训多年,练的就是借万物杀人的本事。

  “已经全战区通缉了,她不可能有机会逃出半岛去,除非是插了翅膀,嘿嘿。”母老虎暂时不在,人菜嘴贱的眼镜兵自信似乎又回来了。

  李念兰白了他一眼:“你们要小心,她可是乔装改扮的高手……不过话说回来了,多杀几条白皮猪也不错,省得老子以后动手。”

  “没有机会了,中国仔,和美女记者的幽会时间结束了,滚回牢房继续当老鼠去吧。”眼镜兵开始推推搡搡,但当艾玛把相机拿出来,又悻悻然将爪子缩了回去。

  “李,你要好好活着,战争结束之后有机会就来法国吧,我请你喝波旁咖啡。”艾玛甜甜地迷人一笑,朝他挥手告别。

  詹妮特,还有艾玛,算是可以交心的红颜知己了,却都来自敌国。

  她们也是被迫卷入这场战争的,不同样是泥足深陷吗?他再度回想起艾玛的新书名,不由又多了几分感慨。

  被押回战俘营之后,熟悉的味道又回来了。

  在禁闭室里借住一周,吃完“小官司”,他不得不接着面对那场预定好了的拳脚切磋。

  先前向他挥拳的几个战士都变老实了,对他的回归选择一声不吭。

  反倒是约架的中年男人早早立在门口,阳光透过窗户直剌剌洒在脸上。

  阳光好似探照灯,让李念兰好好瞧清了他。

  此人长着麻将牌似的国字方脸,两道浓眉像是某个脾气不好的书法大家蘸满墨汁来了个切金断玉,自额角到嘴角被一道长且极深的刀疤系成一线,眼窝深陷如黑潭,面皮坑坑洼洼,看模样绝非善茬。

  “你脖子咋了?”中年男人一眼就瞧出他脖颈上的伤痕,那是拜北条绫所赐。

  “没啥,让蛇咬了。”李念兰懒得同他解释,随口撒了个谎。

  “你当我傻?分不出蛇咬伤还是挫伤?”对方即便不发怒的时候,那副尊容也十足可怕。

  “信不信由你,说不说由我。”对方话里不客气,他也干脆耍起无赖。

  中年男人不善斗嘴,一摆手切入正题:“行了,管你是啥伤,等下动起手来碍不碍事?”

  “哼,碍事是碍事,但是不耽误收拾你。”

  “年轻人,说话要有分寸。”

  “哈哈,老子也不年轻了,而立之年还是光棍一个,有膀子力气就是留着揍不知好歹的老家伙。”

  这番没轻没重的话,让几个席地而坐的战士坐不住了,攥紧拳头打算跳起来打架,但立即被中年男人用眼神压了回去。

  李念兰原本是想用话语激怒对手,乱其方寸,但这一招似乎并无太多效果。

  “打嘴仗我认输,拳脚上见高低吧。”中年刀疤男退后两步,摆出形意拳的起手架势。

  论到肉搏干架,李念兰从不讲究套路。

  幼年山中打猎,常遇到小型勐兽近身,野兽可不讲什么套路,只能见招拆招。

  刀疤男个子修长如幡杆,通臂如猿擅于长拳路数,最优解当然要攻其下盘。

  对手拳头呼呼带风,寸劲发力,李念兰羊装不敌欲倒,右腿瞄准他膝弯狠命一踹。

  这一招换作常人早已骨折或是关节脱落,刀疤男却只是微哼一声,缩腿低腰放稳下盘,双掌变势,如黑云压顶,转瞬之间已搭上李念兰双肩。

  这是小擒拿手的一招,意在分筋错骨,若是被他压住肩,再将大臂扭伤,必会战力全失,求死不得。

  然而,李念兰右肩深陷,当年被平塚在舰上动用私刑,生生剜走一块肉,现在却让刀疤男手中抓空。

  “嗯?”刀疤男凝力在手,却只抓到空气,不由一声迟疑,动作稍缓,被李念兰趁势两臂一挥,架开擒拿招势,再一脚踹中小腹。

  这一记踹击是收了力的,对方只是蹬蹬倒退五六步,算是点到为止,分出高下又不损颜面。

  两人一来一回,看得一屋子战俘目瞪口呆,想叫声好又不太情愿。

  “好小子,功夫不赖,又看不出门派路数。”刀疤男拱手抱拳,面露笑意,似乎并不懊恼。……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小子,功夫不赖,又看不出门派路数。”刀疤男拱手抱拳,面露笑意,似乎并不懊恼。

  见他不存敌意,李念兰也学江湖人士谦虚了一句:“承让,拳怕少壮而已,你下盘也稳得很呐。”

  刀疤男伸过手来:“何寿礼,原先在298团当团副,这些大多是我手底下的兵,前几日被你揍得可惨。”

  此人骨子里的气质像是游走江湖的好汉,原来竟是一位团级干部。

  “都是误会,我是在美国人那里治过伤,可从没想过叛变投敌呀。对了,我叫李念兰……”

  没等他解释完,何寿礼爽朗开怀:“哈哈,其实那天你和兵娃子们干完架解开上衣扣子,露出一身战伤,我这心里就敞亮了。软骨头叛徒多是白白净净,怎会有你这副千疮百孔的身子。”

  见对方说了亮话,李念兰与他也没了间隙,又与一众战士们握手拥抱,算是不打不相识。

  何寿礼是江西老俵,祖上地地道道的地主老财,乃是家中的第三子。出生那天正好是祖父八十大寿,便取名寿礼,讨个喜气吉祥。

  清末风云诡谲,江西自然不能独善。

  何家二少爷有些进步思想,追随李烈钧“二次革.命”讨袁失败,北洋政府反攻倒算,家道中落。

  作为何家幼子,小寿礼那时不过六岁,目睹了大家庭的瓦解崩散。

  残酷的生活教会了他如是道理:不清不平的世道,唯有武力才是硬道理。

  他拿出最后一点家当,到处拜师习武,练就一身本事,跑到河南地面上,专干些杀富不济贫的勾当,赢得江湖浑号:“何折寿”。

  这种刀口舔血的营生,免不了会遇上身手不凡的保镖,脸面上那条又深又长的刀疤,便是被一个使八卦刀的高手噼中落下的。

  小鬼子杀进中原,“三光”政策让百里化为不毛。无道可劫的何寿礼结束了剪径生涯,迫不得已只得当兵吃粮,想投**却误投了八路。

  由于军事素质出众,又识得几个大字,部队里重点培养他,还送去“抗大”接受教育,整个人脱胎换骨,要不是参加革.命晚了些,怕早已是师级干部了。

  拿他本人的话说,就是“浪子回头为时太晚”,现在要是遇见二十多年前的自己,定然一刀剁了绝无二话。

  “看来,咱俩都是一辈子当几辈子活的人。”相互倾诉完衷肠,何寿礼立马对李念兰另眼相看、青眼有加。这个黑瘦老兵的经历比自己的更加传奇,颇有相见恨晚的意思。

  “何大哥,你们是怎么被俘的?”大家同是战地沦落人,李念兰也不忌讳问出这个略显难堪的话题。

  一被问到这个问题,何寿礼不免英雄气短,长吁短叹。

  正如徐白所预料的,志愿军漫长且脆弱的后勤补给线,根本无法支撑到第五次战役结束,而联合**的反扑则是蓄谋已久,又凶又勐。

  许多部队接到撤退命令时陷入混乱,加之弹尽粮绝,摩托化程度太低,跑得慢的团、营大多被美军快速部队穿插包围。

  “老美不是老蒋,国内战争经验不能简单套用到国际战争。咱们对现代化战争的理解太肤浅了,思想观念落后就要付出代价,”何寿礼抚摸脸上的长刀疤,发自肺腑地感叹,“这些日子我总在琢磨,半岛这一仗远没打完,咱不能在战俘营吃干饭,要是最后被遣返回去,作为军人可就要落下终生遗憾了。”

  这时,先前第一个朝李念兰踹脚的战俘插嘴道:“俺们也想逃出去找到老部队呀,可四面都是墙,角上有机枪哨,唉,这时候要有个会挖坑刨洞的就好啦。”

  李念兰听了忍不住眼眶湿润,如果马兰还活着,挖掘坑道就绝非难事。

  距离丫头牺牲已有大半年了,那座埋在古土里的坟,不知是否有人打理照料。

  “对了,李老弟,有啥法子不?你当年不是也从小鬼子战俘营里脱过身嘛。”何寿礼问得有些着急,忘了顾及他情绪。

  “这可不是一回事,那时我有‘日本人后代’这层身份保护,加上……加上有马兰同志精通坑道技术,再说了,美国老的战术素养比小鬼子高得多,想脱身哪有这么容易?”他摁捺住情绪,据实而答。

  “得罪了,好兄弟,勾起你伤心事了。”何寿礼又坐近了些,搭住他肩膀。

  这位绿林好汉出身的志愿军副团长全无官架子,满满一股江湖义气,挺合李念兰的胃口。……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位绿林好汉出身的志愿军副团长全无官架子,满满一股江湖义气,挺合李念兰的胃口。

  既然谈到脱狱,首先就要对看守熟悉,掌握其规律。

  但中国人对老外患有脸盲症,几乎所有的西方男人都是一个模样,蓝眼珠大鼻头,除了少数几个亚裔或是非裔。

  其次是周边地形,战俘们都是蒙眼坐囚车押来的,人生地不熟,被俘的北岛人民军官兵倒也有不少,但两**人是分开关押的,彼此没法形成合力,老美果然是够鸡贼的。

  北条绫能够顺利逃脱,关键在于美国人没把她真当敌人,只是作为违纪士兵对待。

  再说,只身越狱和带着一大群同志集体脱身,难度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一屋子人滴咕半天也得不出结论,只好洗洗睡。

  其实,洗洗的条件是没有的,只能合衣蜷缩而睡。

  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这样无聊枯燥的生活要日复一日,甚至年复一年。

  日子一久,李念兰难免变得胡子拉碴,不修边幅。

  为了排遣恶劣的情绪,他与何寿礼偶尔会拳脚切磋两下,但也不敢太过频繁,因为寒酸的伙食并不能提供足够的热量。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gme.cc。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gme.cc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