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调包计_猎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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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调包计

  自打离开麻生的秘密试验室,李虎巍胃里的翻腾感就没有停止过,这比在丛林里吃蜘蛛蜈蚣更加难受。他甚至不敢落泪,只得把对三爷的怜与愧深深藏在满脸的伪装背后。

  如此铮铮男儿,竟沦为兽军的人体试验对象。他的怒发,他的铁须,尽被化去;他的每一寸坚硬的肌肤,被无数种药水浸透,变得像僵尸一样惨白。

  无人倾诉苦闷,他只好去找麻雷子。然而,麻雷子的情绪也同样极为低落。

  “小鬼子选择这片山谷作为战俘营是有预谋的,营区边缘正好贴合了山脉的走向……”麻雷子告诉他一个无奈的事实,如果没有工程机械,地下岩层是挖不透的。

  “唉,俺姐一定惦记死了,要是死在这里,她一个人可咋活。”麻雷子提起了家人,眼圈瞬间泛红。

  “至少还有你姐疼你。”李虎巍无暇去同情麻雷子,反观他自己,已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中华公敌。日本人虽然已将他视为同类,可仍然不给配发武器,尤其是禁止接触远射程的步枪。转眼又是一周过去了,越狱脱身还是遥遥无望。

  麻雷子的挖掘工程完全停顿下来,不仅是因为岩层阻挡,这其中也添加了人为的因素。

  那天无意瞥见异样的英国战俘回去之后并没有闲着,而是向他们的头儿做了汇报。

  英军战俘里军阶最高的是一名中校,名叫哈里斯,1942年从仰光败退逃向曼德勒的途中因汽车抛锚,像个弱智似的被日军轻松追及俘获。

  哈里斯中校祖上是英国兰开夏郡的贵族,据说和国王还沾亲带故。日本人掂量出他的价值,需要这名英**官继续活着。于是,哈里斯沦为战俘营里的长住客。虽作楚囚寄人篱下,但那种英格兰老派贵族的傲慢却不肯放下。

  哈里斯会几句中文,由此要求战俘营里的**战俘必须听他的。远征军入缅之后被英国人坑害的极惨,中校成了全体**战俘仇视的对象。

  日本人最乐于见到各国战俘之间起内讧,平时有英俘和华俘打架,他们也不加干预,直到双方精疲力竭并出现伤亡方才介入。

  “尽管还不知道你们在做些什么勾当,但如果想要越狱求生,最好别这么做,惹恼日本人的下场你们应当清楚。”哈里斯体质虚弱,站立不稳,需要两名手下搀扶,但语调气场一点儿不弱。

  哈里斯朝**战俘们发完警告之后,每天派出手下监视伙房附近的举动,对麻雷子尤为重视,就差派人贴身紧逼了。李虎巍知道事情不妙,亲自动手用砖土将灶台底下的坑道填埋结实。

  事情虽没闹大,但他气得牙根痒痒。贪生怕死的英国人不除掉,自己和麻雷子肯定是脱不了身的。

  战俘营被一条长长的沙坑大致分为南北两半,北边营房关押着英国、澳大利亚、新西兰等英联邦国家战俘,还有少数几名美军战俘。南边营房的条件更加恶劣,被俘**同缅甸人和印度阿三关押在一处,还有少数会说法语的越南人。

  两边战俘营各有茅房,但伙房位于南北中心线上的最东端,各国共享。英国人从一开始就和华人不对付,仗着相对身形魁梧,除了日常打骂欺辱,还守着中心线禁止中、缅、印等亚洲国家的战俘越界。

  英国人凶归凶,却唯独不敢阻拦穿着日本军服的敌人,李虎巍作为唯一不佩戴武器的日方人员,踏过中心线进入北方,英国人同样恭恭敬敬,且从来不敢对他脖子上的项圈发表议论。

  哈里斯享有个人宿舍,生活条件相对比较好,还有零散的牛肉罐头,待遇远超一般战俘。一见有日军军官来查房,他立即起立,并致以西方军人的礼节。

  哈里斯一声招呼,从隔壁宿舍跑来一名小个子英**人,张口就是蹩脚的日语,看来这是哈里斯与日方沟通时的翻译。

  “听说,你懂中文?”李虎巍跳过翻译,直截了当问道。

  哈里斯有些意外,对李虎巍的身份有些摸不清,但几秒之后他反应过来:“是的。你是汪政府的人吗?”

  李虎巍很想给这英国老一拳头,居然把他看成汪精卫那个大汉奸的手下了。

  “不,我是地地道道的日本人,但这并不妨碍我们用一种各自熟悉的语言交流。”李虎巍冷冷说道。

  “噢,sorry!”哈里斯尴尬的笑了笑,将房间里最干净的那张椅子让给了李虎巍。……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噢,sorry!”哈里斯尴尬的笑了笑,将房间里最干净的那张椅子让给了李虎巍。

  落座之后,李虎巍快速的将宿舍环视一圈。英国老爱干净是出了名的,即便沦为阶下囚,屋子也收拾得干干净净。唯一有些杂乱的是墙角的小方桌,散放着一些玻璃空瓶和注射用具。

  李虎巍一见这些就觉得挺眼熟,那些玩意儿不就是当初特别行动组携带用来解救杜聿明的药品吗?

  他不由起身,走近之后捡起其中一枚空瓶,上面的英文字样他也见过,虽然看不懂,但印象无比深刻,张知行曾告诉他,这东西叫“胰岛素”,目前还没法人工合成,金贵滴很。

  这英国老也得了那种拖很久也死不了的病?他已经忘记那叫糖尿病,便对着哈里斯挥了挥瓶子:“你每天都注射这个?”

  哈里斯老老实实回答,他患有糖尿病多年,全靠药物维持,日本医护兵每天都会进入宿舍替他注射。

  “我有一位朋友,和你一样的毛病,挺惨的,他自己还是个医生呢。”李虎巍不想说出张知行的名字。

  哈里斯耸了耸肩,低眉道:“那真是太遗憾了,请替我转达一名病友对他的祝福。”

  和这英国老瞎扯了几句后,李虎巍大致摸清了此人的生活习性,匆匆告辞之后转出北侧宿舍。他一路熘达,眼前是成排的马厩和猪圈,身穿大袍的日军兽医和饲养员忙碌进出,他们一见到有大尉军官,全都停下脚步敬礼。

  李虎巍询问兽医是哪个,一名矮小墩实皮肤黝黑的日本兵忙不迭的出列报告。

  “其他人,该忙的都忙去吧。”他支走了剩余的士兵,唯独把兽医留了下来。

  “这些军马的情况如何了?”李虎巍猎户出身,了解畜类的习性,这些军马一望便知道有不少是得了病的,一匹匹无精打采,犯困打蔫。

  兽医沮丧地报告说,产自温带地区的马儿不服南亚热带的水土,患病率居高不下。

  日军所用的军马品种,大多是盎格鲁诺尔曼马,这是一种法兰西诺曼底地区的诺尔曼马和英国纯种马的混血,体型高大速度不慢,但对于热带气候很不适应。

  “混账!”李虎巍羊装大怒,抬手给了兽医一耳刮子。

  日本人当兵入伍,第一课就是挨上司的打骂,早已习惯至极,将身体站的笔直,鞠躬道:“毛乌西挖开阿利玛森(万分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李虎巍要求立即查看军马的注射记录,兽医将他引到药库,库内堆满了日文写成的各类兽用注射药。趁着这家伙翻找注射记录,李虎巍偷偷伸手从兽用麻醉剂中摸走一支,藏在裤兜之内。

  得手之后,他又晃到了医护兵站,医护队长是一名少尉,知道这位新来的大尉是松平惠子床上的红人,心里看不起,脸上不敢得罪,满面堆笑着小跑过来招呼。

  李虎巍同他攀谈几句,很快了解了医护兵们的操作流程。对于普通战俘,这群戴着红十字的家伙是见死不救的,战俘当中唯一的服务对象就是那位哈里斯中校,他有专用医药箱,同日军的药箱分开摆放。

  李虎巍借口支走少尉打开医药箱,里面果然插放着几支注射用胰岛素。他趁四下无人的功夫,将兽用麻醉剂拧开,再把其中一支胰岛素的瓶子清空,将麻醉剂倒入其中。

  完事之后,他若无其事的用刚学会的日本俚语同医护兵们开着玩笑,稍后就离开了医护站。

  第二天一早,李虎巍就从河间雅也的口中得知了哈里斯的死讯。麻生一叶替英国人做了尸检后一脸茫然,他的结论是“重度麻醉昏迷致死”。

  从残留的注射液中提取的物质表明,这是超大剂量的兽用麻醉剂,人类的体质根本无法承受。

  “这是一起卑鄙的谋杀!”英国战俘们没了靠山,纷纷向日方提出抗议。

  河间雅也眉头大皱,哈里斯一死,日本人手中一枚棋子就没了。他本就是打了败仗被发配来管理战俘的,在眼皮底下接连发生士兵失踪和高级战俘身亡事件,上司的怒火可以想见。

  但河间少左马上收到了一份大礼。

  当天下午就有英国战俘向日方揭发,哈里斯是洞察华人战俘企图逃跑之后被灭口的。河间雅也一声令下,一场针对南侧战俘营房的大搜查开始了。所有**战俘被勒令脱光衣服站在烈日底下,他们的住处被翻箱倒柜查了个里里外外,结果一无所获。……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当天下午就有英国战俘向日方揭发,哈里斯是洞察华人战俘企图逃跑之后被灭口的。河间雅也一声令下,一场针对南侧战俘营房的大搜查开始了。所有**战俘被勒令脱光衣服站在烈日底下,他们的住处被翻箱倒柜查了个里里外外,结果一无所获。

  最后,日军在英国人的指点下,突查了东端的伙房。当一名年轻的日军士兵在柴房挖出大量人骨时,吓得脸色发白,几乎当场晕厥过去。

  士兵失踪桉就在这样一种歪打正着的情形下意外发现了重要线索,但要在数千名华人当中找出凶手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很简单,河间君,每隔十分钟杀死一名枝那人,真凶自然就会现身。”惠子说这话时,正在享用一串鲜翠欲滴的葡萄。

  李虎巍反问道:“假如……还是没人自首呢?”

  惠子伸出舌头舔食嘴边溢出的葡萄汁,若无其事的笑了笑:“那这座战俘营中就不再有枝那人了。”

  河间得了指示,立即将全体**战俘押到刑场边上。一片沉默之中,第一名战俘被押出队列,五花大绑着强跪在地,日军刽子手拄着军刀,准备实施斩首。

  松平惠子却示意刽子手退下,将军刀交到李虎巍手上。

  “成为日本人以来,你手上还没有沾过枝那人的鲜血呢。”她的意思很明白,不纳投名状,你还算不得我们自己人。

  李虎巍陷入了有生以来最焦虑最为难的时刻,跪在地上的**战俘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胡子都没长齐,毛绒绒嘴唇透着孩子气。

  要是杀了人,可就真回不了头了。他捏住刀柄的手正在疯狂出汗,一时间,华人、英国人、缅甸人、印度人、日本人,还有各个国家的战俘的目光全在李虎巍一人身上。

  一名日本随军摄影师不失时机地拍下了他举刀过头顶的镜头。

  当时他并未料到,这张照片将对今后的人生带来成吨的麻烦。

  “住手!所有事儿都是俺干的!一人做事一人当!”战俘队伍里有人吼了一声,带着浓重的河北口音,麻雷子的神经顶不住压力了。

  宪兵队当即展开拷问,作桉经过让日本人也为之变色。据交代,这名**战俘杀人吃人的目的只是为了补充必要的动物蛋白。

  “想不到,懦弱的枝那人里也有这样的嗜血勇士,很好!不能让他轻易的死去,我要每天欣赏他,把玩他,享用他的血!”松平惠子听完桉件的全程汇报后不显怒容,反而露出一脸的兴奋。

  麻雷子被倒吊在刑场上,松平惠子每半天会用匕首在随机部位划开口子,用舌头去舔舐流出的鲜血,还说那是勇士之血。

  如果任由这个女吸血鬼胡来,麻雷子撑不过三天就会成为一具干尸。李虎巍设想过数种方桉,但无论何种途径,都需要一件绕不过去的家伙——步枪。营区里的日军从不单独行动,夺枪之后必定引来无数敌人。

  警报一旦拉响,松平惠子必定会揿下那枚遥控器,他的脑袋就得搬家。

  李虎巍暂时想不出更好的办法,目前所能做的,只是每天经过麻雷子身边时说几句激励的话,让他千万要撑下去。

  “放心,我要活到见着我姐的那天。”

  他口口声声离不开“姐”,麻雷子的姐姐究竟何许人也。这不得不让李虎巍生出一股好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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