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联合开车法
艾尔莎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做梦都想逃离艾伦戴尔。
原因也很简单，她不喜欢寒冷，也不喜欢冻土的昼短夜长，更不喜欢这座王宫里每个见到了她的人都会恭恭敬敬地弯下腰。
她喜欢热气腾腾的温泉，喜欢明媚的阳光，更喜欢打扮成个野小子去和王宫外的孩子打雪仗。
——虽然那也是她的贴身侍卫提前安排好的……
但彼时的她不知道啊！
所以在艾尔莎十岁左右，得知自己未来会加冕成女王、并一辈子都得呆在这里时，她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偷偷修缮这个荒废多年的传送法阵。
这种事自然无法逃过天神大人的注视，但师匠没有阻止。
因为在她老人家的漫长生命中，见过无数个这样叛逆的小女王，但最终无不成为了英明睿智的女王。
如果她真的能逃掉，那就足以应对外面残酷的世界，然后就会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每一任女王对权利和义务的认知都会经历这么个过程，或激烈或温和，但总体大差不差。
即使是夏亚带着她私奔的那两次，也都是在见识到了成年人的社会有多么残酷后，艾尔莎又毅然决然地回到了冰城。
因为她很清楚一件事——倘若没有艾伦戴尔对自己的培养和呵护，也就没有如今的她，也就不会遇到夏亚。
但是，她不能自私地只享受一个人的幸福，因为冻土的所有臣民都需要一个英明强大的女王，这是她享受那些资源的代价，也是她应尽的义务，所以她必须回去。
大概如此。
只要一颗美好的种子深深扎根，那么无论经历怎样的过程，都会浇灌出鲜艳的花。
这一周目的艾尔莎显然没必要那么叛逆，因为她醒了。
但这个法阵的伏笔埋在公测时间点之前，所以也就不影响她将其作为一个谈资告诉小米娅这位闺中密友，然后拜托她保守秘密。
夏亚自然不需要从米娅那里套话，毕竟他从前就没少用这东西。
……
随着法阵被激活，四人接二连三地传送进了王宫。
但因为这只是个单人传送法阵，且另一端又被设置在一处酒窖里，随着辛西娅最后一个被传进来，她发现四人正艰难地挤在一起，尤其是某人的脑袋，恰到好处地埋在她的胸口。
“要死啊你！”
辛西娅不满地在他脑袋上拍了下，然后身子一软，整个人趴在了夏亚身上。
“还硬气不了？”夏亚含糊不清道。
暗精灵咬牙道：“快起来，不然我闷死你！”
夏亚见势不妙忙将一排酒架完全收进了亚神空间，这才避免了胸杀案的发生。
他看了眼那个光芒暗淡的法阵，估摸着只剩下一次传送机会了。
辛西娅整了整衣服，看着胸口明显的水印，略带抱怨道：“既然米娅和艾尔莎在这里住过一阵子，那我们……”
夏亚对她使了个眼色，辛西娅自知失言，便没继续问。
——米娅毁了半座奥卑尔根圣山，虽然小仙女们被她救下了，但山毕竟是毁了，梁子也就结下了，哪怕师匠原谅了她，后者的出现是不合时宜的。
但她这么一说，米娅似乎也想起了什么。
少女从来藏不住心思，瞬间就内疚得快要钻到地缝里去了。
见气氛不对劲，阿奴便主动转移话题道：“你不是和那位天神大人也关系匪浅？”
“什么关系匪浅？”夏亚故意哼了声：“那叫私交很深！”
辛西娅不禁挑了挑眉：“有多深？”
夏亚偷偷瞄了眼米娅，发现少女也投来好奇的目光，便微微一笑：
“我们言浅交深，懂进退，知长短。”
“以那位天神大人的脾气，怕是不允许他人共谈吧？”辛西娅揶揄道：“想来两个人已经是极限了。”
“呃……”夏亚想了想，又瞄了眼米娅：“话是这么说，但也有过意外。”
米娅眼里的困惑更深了。
——他们在说什么啊……
“咳……”
见联合开车成功转移了米娅的注意力，夏亚便开始正经解释：“以天神大人的威能，从我靠近这座城最近的一个哨站开始她就能察觉到我了，但至今都没有任何表态，甚至我们连进来都是偷偷摸摸的，为什么？答案很简单，无论是她还是艾尔莎，暂时都遇到了一些麻烦。“艾伦戴尔不是铁板一块。自从与野蛮人、精灵以及拉沃修德兰建立联军，那些迂腐的贵族就没停止过扯皮和添乱，更何况现在局势有多严峻他们压根不知道……”
阿奴问：“所以我们是来帮那位小女王削弱贵族势力的？”
夏亚摇了摇头：“不，冻土的土地不值钱，贵族都放弃封地了，没什么太强的势力。要解决的，是另一种阻力。”
“另一种阻力？”阿奴不禁莞尔：“既然他们连封地都没有，又能有什么阻力呢？”
夏亚沉默了几秒。
“人心。”
这次轮到辛西娅震惊了。
“不是说……艾伦戴尔人偏居一隅，人心很齐吗？”
“这是两码事……”夏亚无奈道：“虽然那些贵族没什么封地，但他们久居王城，招募了私兵，囤积了房屋，名下有产业，储存着粮食……这些东西不足以犯上作乱也不足以拥兵自重，但足够他们阳奉阴违，抗拒来自全境的子民，拒绝让出自己的资源。如果是那样，这些被冻死、被杀死在城外的人就会迅速变成死灵，继而变成攻城的压力……”
他扯了扯嘴角：“第二纪元的拉沃修德兰就是因为类似的方法覆灭的，面对泼来的热水，也许是个人都会躲开。但倘若是不断加热的温水，结果就未必了……”
小小的酒窖里，气氛逐渐沉重起来。
……
……
同一时间，永夜王宫的主厅中。
“肃静！”
一道低沉、沙哑的女声响起，原本还在争吵的众人顿时安静下来。
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从女王左手一侧走出来的妇人身上。
她的身材之魁梧，比一般的成年男性还要夸张，生得膀大腰圆，但面目线条却很柔和，甚至带着一些母性的光辉。
这正是伊莲娜女仆长。
她端着一个托盘，铺着一层柔软的天鹅绒，上面放着一枚拳头大小的水晶球。
里面出现的画面，正是城门口那位长官捧着一把剑。
看清这把剑后，艾尔莎腾的站了起来。
“他来了！是他！”
“陛下！”
见她这么失态，伊莲娜猛使眼色，艾尔莎这才忙不迭地坐下，清了清嗓子：“女仆长阁下，这位是我的朋友，请务必带他进入王宫。”
“好，如您所愿，我的陛下。”
伊莲娜端着盘子下去了，临走前，她用平静的目光扫过刚才那群闹哄哄的贵族，虽然什么都没说，但被他注视到的人都不禁心里一颤。
这是年龄上的威压。
虽然看起来只有四十多岁，可实际上伊莲娜已经做了六十年女仆了。
在将艾尔莎伺候长大之前，眼前这些贵族里有一大半都被她照顾过的，从接生到接受教育的这段时间大都由她负责，再加上如今她代表女王的颜面，所以那种威慑力是浸入骨子里的。
被她这么一瞪，气氛顿时比刚才缓和了许多，但言辞间依旧剑拔弩张。
“女王陛下，”一位头发灰白的贵族站了出来：“即使是王城也拿不出多余足够的土地和粮食来接纳全境的子民，这是不争的事实，所以还请您提早做出决定。”
“是的，陛下。冻土幅员辽阔，即使教会将全部士兵都运过了月影谷，他们的目标也只可能是王城，而不是其他贫瘠荒凉的土地，我们没有必要接收这些人口……”
“请您慎重思考这件事，女王陛下。”
“请您慎重……”
一时间气氛又高涨了起来。
艾尔莎面沉如水，看起来十分稳重，但在扶手上敲击手指的频率却越来越快了。
她很确信那信号是夏亚释放的，她也很相信夏亚。
但她不明白夏亚为什么要这样做……
目光从那一个又一个言辞恳切的老贵族身上扫过，她忽然有些烦躁，便捏了捏眉心。
正准备暂时搁置这件事，旁边的侍女忽然耳语几句，艾尔莎顿时眼前一亮。
“快让他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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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也很简单，她不喜欢寒冷，也不喜欢冻土的昼短夜长，更不喜欢这座王宫里每个见到了她的人都会恭恭敬敬地弯下腰。
她喜欢热气腾腾的温泉，喜欢明媚的阳光，更喜欢打扮成个野小子去和王宫外的孩子打雪仗。
——虽然那也是她的贴身侍卫提前安排好的……
但彼时的她不知道啊！
所以在艾尔莎十岁左右，得知自己未来会加冕成女王、并一辈子都得呆在这里时，她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偷偷修缮这个荒废多年的传送法阵。
这种事自然无法逃过天神大人的注视，但师匠没有阻止。
因为在她老人家的漫长生命中，见过无数个这样叛逆的小女王，但最终无不成为了英明睿智的女王。
如果她真的能逃掉，那就足以应对外面残酷的世界，然后就会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每一任女王对权利和义务的认知都会经历这么个过程，或激烈或温和，但总体大差不差。
即使是夏亚带着她私奔的那两次，也都是在见识到了成年人的社会有多么残酷后，艾尔莎又毅然决然地回到了冰城。
因为她很清楚一件事——倘若没有艾伦戴尔对自己的培养和呵护，也就没有如今的她，也就不会遇到夏亚。
但是，她不能自私地只享受一个人的幸福，因为冻土的所有臣民都需要一个英明强大的女王，这是她享受那些资源的代价，也是她应尽的义务，所以她必须回去。
大概如此。
只要一颗美好的种子深深扎根，那么无论经历怎样的过程，都会浇灌出鲜艳的花。
这一周目的艾尔莎显然没必要那么叛逆，因为她醒了。
但这个法阵的伏笔埋在公测时间点之前，所以也就不影响她将其作为一个谈资告诉小米娅这位闺中密友，然后拜托她保守秘密。
夏亚自然不需要从米娅那里套话，毕竟他从前就没少用这东西。
……
随着法阵被激活，四人接二连三地传送进了王宫。
但因为这只是个单人传送法阵，且另一端又被设置在一处酒窖里，随着辛西娅最后一个被传进来，她发现四人正艰难地挤在一起，尤其是某人的脑袋，恰到好处地埋在她的胸口。
“要死啊你！”
辛西娅不满地在他脑袋上拍了下，然后身子一软，整个人趴在了夏亚身上。
“还硬气不了？”夏亚含糊不清道。
暗精灵咬牙道：“快起来，不然我闷死你！”
夏亚见势不妙忙将一排酒架完全收进了亚神空间，这才避免了胸杀案的发生。
他看了眼那个光芒暗淡的法阵，估摸着只剩下一次传送机会了。
辛西娅整了整衣服，看着胸口明显的水印，略带抱怨道：“既然米娅和艾尔莎在这里住过一阵子，那我们……”
夏亚对她使了个眼色，辛西娅自知失言，便没继续问。
——米娅毁了半座奥卑尔根圣山，虽然小仙女们被她救下了，但山毕竟是毁了，梁子也就结下了，哪怕师匠原谅了她，后者的出现是不合时宜的。
但她这么一说，米娅似乎也想起了什么。
少女从来藏不住心思，瞬间就内疚得快要钻到地缝里去了。
见气氛不对劲，阿奴便主动转移话题道：“你不是和那位天神大人也关系匪浅？”
“什么关系匪浅？”夏亚故意哼了声：“那叫私交很深！”
辛西娅不禁挑了挑眉：“有多深？”
夏亚偷偷瞄了眼米娅，发现少女也投来好奇的目光，便微微一笑：
“我们言浅交深，懂进退，知长短。”
“以那位天神大人的脾气，怕是不允许他人共谈吧？”辛西娅揶揄道：“想来两个人已经是极限了。”
“呃……”夏亚想了想，又瞄了眼米娅：“话是这么说，但也有过意外。”
米娅眼里的困惑更深了。
——他们在说什么啊……
“咳……”
见联合开车成功转移了米娅的注意力，夏亚便开始正经解释：“以天神大人的威能，从我靠近这座城最近的一个哨站开始她就能察觉到我了，但至今都没有任何表态，甚至我们连进来都是偷偷摸摸的，为什么？答案很简单，无论是她还是艾尔莎，暂时都遇到了一些麻烦。“艾伦戴尔不是铁板一块。自从与野蛮人、精灵以及拉沃修德兰建立联军，那些迂腐的贵族就没停止过扯皮和添乱，更何况现在局势有多严峻他们压根不知道……”
阿奴问：“所以我们是来帮那位小女王削弱贵族势力的？”
夏亚摇了摇头：“不，冻土的土地不值钱，贵族都放弃封地了，没什么太强的势力。要解决的，是另一种阻力。”
“另一种阻力？”阿奴不禁莞尔：“既然他们连封地都没有，又能有什么阻力呢？”
夏亚沉默了几秒。
“人心。”
这次轮到辛西娅震惊了。
“不是说……艾伦戴尔人偏居一隅，人心很齐吗？”
“这是两码事……”夏亚无奈道：“虽然那些贵族没什么封地，但他们久居王城，招募了私兵，囤积了房屋，名下有产业，储存着粮食……这些东西不足以犯上作乱也不足以拥兵自重，但足够他们阳奉阴违，抗拒来自全境的子民，拒绝让出自己的资源。如果是那样，这些被冻死、被杀死在城外的人就会迅速变成死灵，继而变成攻城的压力……”
他扯了扯嘴角：“第二纪元的拉沃修德兰就是因为类似的方法覆灭的，面对泼来的热水，也许是个人都会躲开。但倘若是不断加热的温水，结果就未必了……”
小小的酒窖里，气氛逐渐沉重起来。
……
……
同一时间，永夜王宫的主厅中。
“肃静！”
一道低沉、沙哑的女声响起，原本还在争吵的众人顿时安静下来。
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从女王左手一侧走出来的妇人身上。
她的身材之魁梧，比一般的成年男性还要夸张，生得膀大腰圆，但面目线条却很柔和，甚至带着一些母性的光辉。
这正是伊莲娜女仆长。
她端着一个托盘，铺着一层柔软的天鹅绒，上面放着一枚拳头大小的水晶球。
里面出现的画面，正是城门口那位长官捧着一把剑。
看清这把剑后，艾尔莎腾的站了起来。
“他来了！是他！”
“陛下！”
见她这么失态，伊莲娜猛使眼色，艾尔莎这才忙不迭地坐下，清了清嗓子：“女仆长阁下，这位是我的朋友，请务必带他进入王宫。”
“好，如您所愿，我的陛下。”
伊莲娜端着盘子下去了，临走前，她用平静的目光扫过刚才那群闹哄哄的贵族，虽然什么都没说，但被他注视到的人都不禁心里一颤。
这是年龄上的威压。
虽然看起来只有四十多岁，可实际上伊莲娜已经做了六十年女仆了。
在将艾尔莎伺候长大之前，眼前这些贵族里有一大半都被她照顾过的，从接生到接受教育的这段时间大都由她负责，再加上如今她代表女王的颜面，所以那种威慑力是浸入骨子里的。
被她这么一瞪，气氛顿时比刚才缓和了许多，但言辞间依旧剑拔弩张。
“女王陛下，”一位头发灰白的贵族站了出来：“即使是王城也拿不出多余足够的土地和粮食来接纳全境的子民，这是不争的事实，所以还请您提早做出决定。”
“是的，陛下。冻土幅员辽阔，即使教会将全部士兵都运过了月影谷，他们的目标也只可能是王城，而不是其他贫瘠荒凉的土地，我们没有必要接收这些人口……”
“请您慎重思考这件事，女王陛下。”
“请您慎重……”
一时间气氛又高涨了起来。
艾尔莎面沉如水，看起来十分稳重，但在扶手上敲击手指的频率却越来越快了。
她很确信那信号是夏亚释放的，她也很相信夏亚。
但她不明白夏亚为什么要这样做……
目光从那一个又一个言辞恳切的老贵族身上扫过，她忽然有些烦躁，便捏了捏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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