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伯克维尔的遗产
没多久，两人便离开了校医室，米娅和奥琳希露都由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舅妈”照顾。
期间夏亚还独自去探望了西蒙老师，在和他的闲聊中夏亚才得知了一个颇为有趣的情报——辛西娅并非无缘无故到来，而是来填补恩克·怀斯特离开后的空缺。
这就很有趣了，似乎这个世界也有某种冥冥之中的力量在调度，让濒临崩溃的秩序趋于稳定。
又或者，是有人在背后推动这一切。
于是夏亚对于接下来的“新校长”就有些期待了。
人的空缺如此，世界观的突兀变化也有些类似。
就比如眼前这些“遭逢剧变”的学生……慌乱只是一时的，他们很快就接受了设定，开始讨论起这离奇的事件来。
他们……就像骨子里都在期待某种超自然展开似的，一点也不恐慌——甚至没有自己的家长那么害怕。
但是，却没有人在讨论伯克维尔巨大而丑陋的尸体。
后者并不像之前袭击西蒙的那些怪物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而是被伊西莉安找来的人蒙上黑布用大货车拉走了。
在这之前体育馆充斥着摄人心魄的力量，常人无法靠近，但伯克维尔死了以后就不一样了，不知道多少人震撼于“学院竟被这么丑的怪物袭击了”。
但随着时间推移，这种震撼被某种力量压制、稀释……等天快黑时，已经没多少人在讨论了，就连网络上也没有丝毫波动，大家反而聚焦于所谓贵族学院的事故追责一类更具“社会话题”的事情。
这合理吗？
这不合理！
所以夏亚倾向于有种类似的力量在生效，就像地球人不知道幻界这款伟大的、划时代的游戏——即使有那么多玩家身处其中，也没有人察觉一样，这种修正力让他们无视了违和的怪兽，很快就忘却……
那么，伤亡呢？
“体育馆那场战斗……其实是有伤亡的。”
漫步一阵后，洛丝薇瑟忽然开口道。
“在我介入之前，有三个学生被伯克维尔甩到了墙上，身体都变形了。”
“不用怀疑，他们多半是被‘遗忘’了。”
夏亚叹道。
“遗忘？”洛丝薇瑟愣了愣：“我还以为那位女皇陛下的舆论公关手段很高超呢……”
夏亚笑笑：“你这么理解也没什么问题，毕竟在她的设定里，还成立了一个神秘组织，专门用于对付这种超自然事件……”
“设定么……”
洛丝咀嚼着这个词。
“我还以为我们按照设定上的方式又活了很久呢，就像那个‘游戏’一样，在被你唤醒前，奥琳希露那家伙一次次当上女武神……”
“和幻界比起来，这显然是个垃圾游戏，设定都不怎么完善。”夏亚无情吐槽道，随后告诉了她自己是如何发现家里的一切都是崭新的，可米娅却声称自己很会做家务这件事。
听着听着，洛丝薇瑟的脸又红到了耳朵根。
她越来越明白，刚才自己听到“女朋友”三个字时会脸红成那样，不可能是受“设定身份根深蒂固”的影响……
如果她真的入戏那么深，岂不是和自己的笨蛋妹妹一样现在还以为自己是个元气满满的jk？
所以，只是她自己很喜欢这种“角色扮演”而已。
想到这里，她忽然释怀，便松开了夏亚的手，来到他面前，仰面盯着他。
夏亚愣道：“怎么了？”
“你欠我一个告白喔。”
“哈？”
夏亚更愣了。
洛丝薇瑟忽然紧张了。
——这家伙不会仗着是老夫老妻了就赖账吧！？
两只手有些不安地绞着，俏眉也皱了起来。
“你刚才明明说我是你的女朋友了……”
“难道不是吗？”
“可你没有告白！”
“没有吗？”
夏亚仔细搜索着记忆……
似乎……
还真是？
两人第一次见面，便是昏迷数日的女武神半夜醒来，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骑到了他身上，接着扬鞭启程、纵马疾驰……
彼时坚持单女主的纯情男主夏亚同学才更像受害者好吧！
毕竟打又打不过，而欲望这种东西又是真实存在的，尤其是对方还顶着奥琳希露的这张无法拒绝的脸，还有那该死的娴熟的技巧。
这么一看，夏亚才是被调教的那个！
所以告白什么的就根本不存在了，难道要被调教的一方顶着一张阿○颜说出“没有您的〇〇我已经活不下去了”这种话吗？
而且就算说了，也算不得告白吧？
那就真没说过了……
夏亚心里想道。
此情此景，穿着制服的jk正红着脸望着他，不说些什么都对不起这个气氛。
“洛丝薇瑟同学。”
夏亚郑重其事道：
“你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吗？”
“没意思……”
洛丝撇撇嘴。
心动的感觉瞬间消失了，这话好像说出来就没味道了。
“看吧，所以我说你省省吧……”
夏亚牵起她的手，继续往前走着。
“都上车这么久了，现在才想起来补票吗？”
“夏亚。”
“嗯？”
夏亚回头，冷不丁被抱住，然后两片带着香味的唇瓣就贴了上来，在他嘴上轻轻一啄。
少女如蝴蝶般翩然远离，微笑看着他，笑靥如花。
“夏亚同学，我喜欢你哟。”
晚风吹拂，夜间的路灯光线明亮，为洛丝薇瑟的笑靥镀上了一层柔软的轮廓。
但这甜美带着羞涩的笑容吸走了他的大部分目光，以至于她身后的光都逐渐失真，沦为朦胧的背影。
怦怦
夏某人的心脏不争气地多跳了几下。
糟糕，是心动的感觉。
……
晚上。
夏亚在学校门口见到了等他的瑟妮娅，但奇怪的是，辛西娅也站在她身边。
不得不说，尽管身为少妇的瑟妮娅已经有了成熟的风韵，但站在辛西娅身边，她青涩的就像豆蔻少女。
——瑟妮娅也不认识辛西娅，她们俩是怎么聊到一起去的？
夏亚疑惑地上前，正要打招呼，却见辛西娅给了他一个缄口的眼神。
他识趣地保持了沉默。
果不其然，瑟妮娅主动上前为两人做介绍。
“这是接替恩克的新医生，辛西娅小姐，我们是下午的救援中认识的，她听说我的遭遇后，邀请我去她家里住一段时间……辛西娅，这是夏亚，我的……”女剑士小姐咬了咬嘴唇，似乎不知道该怎么介绍。
“战斗伙伴。”夏亚正色道：“正是我们联手挫败了这次针对学院的破坏阴谋。”
“哦~”
辛西娅拉长了语调，笑道：“我还以为你们是姐弟呢……”
“你要这么说也没问题，是吧，夏亚弟弟。”
瑟妮娅对夏亚猛使眼色。
——不是吧，你在她面前演什么戏啊……
尽管夏亚有一万个不愿意，却还是十分配合，露出纯良中带着点娇羞的笑容，叫了声姐姐。
“那两位同学还在静养，护士会照顾好她们的。”
辛西娅适时地补充道，还晃了晃手机。
“如果有事要来找你的瑟妮娅姐姐，可以来我刚刚发给你的地址。”
夏亚忙不迭地应下，看着两人有说有笑地离开，心里莫名有些奇怪。
辛西娅到底是什么设定，还是说她干脆就是觉醒者……
怎么感觉从出现开始，她就在拐弯抹角地帮自己啊？
暂时得不到解释，夏亚便将问题抛下，目光看向另一个方向。
也该来了吧？
正在他疑惑间，忽然被一双清凉的小手蒙住了眼睛。
能这么无声无息地接近自己，也就觉醒了力量的几人可以办到，瑟妮娅不会这么无聊，伊薇琳还不至于如此亲昵，答案显而易见。
然而没有老套的“猜猜我是谁”，对方的语言无比直白。
“带我去你家噢，不然我就捏爆你的眼睛。”
很难想象，如此甜美的声音讲出的却是如此可怕的内容。
夏亚心中腹诽对方的恶趣味，抓住洛丝薇瑟的手，牵着她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伊西莉安最后把东西给你了？”他问。
下午发现的u盘最后交给了校长大人，如果她成功拿到了里面的内容，那此时就应该开着车出现在夏亚面前，然后摇下车窗，用墨镜后的眼睛高傲地给他一个眼神——上车，自己动。但她没有，来的是洛丝薇瑟。
所以答案显而易见。
洛丝点点头：“这家伙果然加密了，不止于此，应该还附加了针对机械圣灵的病毒作为后手，从那个女人藏不住的恼怒表情可以判断，她多半是遭重了，但愿她不是用重要电脑插的u盘，不然私房照满天飞可就不好了。”
夏亚翻了个白眼，藏私房照这种情趣活儿怎么看都是您才做得出的吧！
“那你没事吧？”他关切道。
“哼，机凯种可是菲茨洛克创造的种族，这种三脚猫的病毒也想伤到我？”洛丝不屑地哼了声，转而又疑惑道：“不过这就让我想不通了，他是从哪儿拿到的这种病毒？我怀疑除了机凯种没有人能防得住它，即使是机械圣灵来也会中招，可他又怎么知道这种东西……”
“这么厉害？”夏亚也有些惊讶：“那上面都说了什么？”
“有关他力量的来源，以及一个我们都很熟悉的地方……”
“缄魔之城古塞拉斯塔？”
“是的。”
洛丝颔首道，随后将加密的内容一一道出。
u盘上除了一张标记着古塞拉斯塔位置的地图之外，剩下的便是伯克维尔的日记。
上面大致记录着当初被西蒙偷了钱财之后，绝望的伯克维尔是怎样一步步走向堕落的。
虽然描绘的是他如何在这个世界做些阴暗的勾当、从刑法上寻找致富道路，但对照着也不难猜到幻界里他的所作所为。
单纯走上张三的道路是不足以支撑他为这样一座贵族学院投资的，所以事情的转机出现在三年前——在幻界里，就是伯克维尔回到阿斯坦城开始从政的那一年。
这一年的伯克维尔，起初正在南部城市做着买一吨槟榔送一包白面的“正经”生意，某天他得到了一个消息，说是一辆来自梵蒂冈的旅游大巴要从他的地盘上路过，车上有人是本地政府的通缉犯。
按理来说，这种黑吃黑的勾当他是不敢去做的，毕竟他也不敢带着人去找公安局领赏……
但另有消息称，这个通缉犯身上带着与东南海域某处“沉船宝藏”相关的情报……
于是他心动了，便在这辆车路过的公路口设伏，准备给车上的乘客们一个惊喜。
但当大巴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他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车上满满当当，但没有一个活人。
惊喜还在后面，这辆无人驾驶的列车缓缓停在他们面前，然后那些残破不堪的尸体从车上一个个走下来，瞪着死不瞑目的双眼直勾勾看着他们，随后悍不畏死地发起攻击。
场面一度十分血腥，伯克维尔的手下不断倒下，随后又站起，对着自己人举起枪，最后只剩下了他一个，尿湿了裤裆，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
然而，这群“死人”并没有杀他，而是扔给他一个沾染着红白之物的石头，随后一个接一个——就连他那些死掉的手下也跟着挤上了车，超负荷地离开了。
劫后余生的伯克维尔捡起石头，随后一道陌生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告诉他一个账户，里面有着他无法想象的数字，他可以随意取用，但代价就是要为自己做事……
随后一切就发展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至于圣灵，他们甚至不在“设定”里，是随着夏亚醒来才一并出现在这里的。
也是在这之后，那个声音便不再响起，伯克维尔认为这是某种隐藏，既然自己曾经的主人都如此畏惧这些人，那么自己顺从他们也是应该的。
之前对西蒙和恩克·怀斯特下手则来自圣灵的指使，目的是阻止夏亚从这些熟悉的角色入手了解这个世界，然而他们一如既往地失败了，反而是这些行动促成了夏亚快速掌握有关新世界的一切……
听洛丝讲完，夏亚陷入了沉思。
良久，他才有些恍然的哦了声。
“想明白了？”
夏亚点点头：“前后这两部分都很好理解，南部城市是南海郡，伯克维尔与那里的海岛和盐藻帮的老鼠有染，这是我已知的信息……我原本以为他能发迹是来自阿斯坦前任执政官的‘招安’，靠这些灰色势力来与教会分庭抗礼，但现在看来，是有其他原因了。”
“是某个强大的死灵？”洛丝若有所思。
“是的，是死灵。”
夏亚想起了艾伦戴尔，想起了城墙之外，平原之上，那仿佛无穷无尽一般密密麻麻的死灵大军……
但他知道，古塞拉斯塔的死灵生物和这部分死灵大概是没什么关系的，能和缄魔之地有染，又牵扯到死灵，多半只有那位被封锁在法阵之中的传奇死灵法师山德鲁了。
据说古塞拉斯塔是他的长眠之地，因此那里的亡魂层出不穷，但大都作为气氛组和环境生物存在，充其量只能称为“亡灵”而不是“死灵”。
如果山德鲁的意志真的尚存，那阿奴不可能不知道。
可事实上直到艾伦戴尔之外被死灵包围，阿奴都没表露出一丝一毫对这种生物的“熟悉”。
所以很显然，这次联系伯克维尔的，是一个强大意志……
等等……
夏亚的眼神忽然变得飘忽起来。
“古塞拉斯塔虽然修建于第二纪元，但这不代表那里的囚犯只来自于第二纪元……比如山德鲁就是第一纪元的死灵法师。
“深渊让这个世界不断重启的时候，总有一些东西会被留在那座仿佛封印了时间的遗迹中。”
叮
【当前情报搜集如下：
事件编号：
事件进度：
可领取奖励：侦查目标（3/4）
侦查目标（3/4）：将视线聚焦在实力相近的目标身上，可侦查到目标的健康状况、情绪状态和等级。】
有关伯克维尔的一切都在完善，而系统似乎也认可了夏亚的猜测是正确的。
起码这个方向是对的。
此外，他的【侦查目标】终于可以看到对手等级了。
他迫不及待地看了眼自己，又看了眼洛丝薇瑟。
一个14级，一个12级。
夏亚伤感地啧了声。
“怎么了？”
“没怎么。”
夏亚摸了摸洛丝薇瑟的脑袋，笑而不语。
“所以山德鲁怎么了？”洛丝薇瑟问道。
“山德鲁啊……”
夏亚目光闪烁，将这位传奇死灵法师的过往娓娓道来。
……
死灵法师山德鲁，这是个在第一纪元很有名的家伙，关于他的传说，除了“屠城上千”，“操尸百万”，“仆从无数”等等听起来就很浮夸的词汇之外，还有一个常常被许多人忽视的……
那便是“没有人见过他”。
有种得到了广泛认同的说法是，这位传奇死灵法师将自己的灵魂封印在了灵龛之中，因此意志总会附着在傀儡和仆从身上，从不以真面目示人。
但夏亚很清楚，秩序崩塌之时，没有什么是深渊找不到的，尤其是封印着强大如山德鲁这种传奇法师灵魂的灵龛，那灵龛就像深夜海面上亮起的超级灯塔，对深海之中游弋的可怕生物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因此没理由能存在。
所以只要山德鲁不是傻子，就不可能用这种传统的永生手段。
唯一一种可能，就是他封印了自身的力量，借由死灵傀儡难以被侦测到的灵魂痕迹逃过了一次又一次的纪元覆灭，直到从“他”变成“它”，然后被关进了古塞拉斯塔。
缄魔之地的特性让它和它的住民都以一种诡异的存在形式逃过了深渊的一次次扫荡，虽然它们都不算是人了，但仍保留了生前的执念与智慧，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始终“存在”着。
这么一来，那个出现在伯克维尔脑海中的“声音”是谁就不难猜测了。
所谓来自梵蒂冈的大巴，对应了一辆来自教会的马车，车上也没有什么通缉犯，而是这一车教会武装在南海郡周边清除死灵力量，带着样本或俘虏返程时全被感染了，等伯克维尔一行人出现在马车面前时，死灵的主人发现这个人可以作为暗子布置下去，便有了后来的安排。
南海郡离缄魔之地很近，山德鲁的力量能逸散出来也不足为奇。
甚至夏亚有种猜测，或许第一纪元之后，死灵能零星分布在整片大地上，和山德鲁力量的间歇性逸散不无关系……
同时这也是为什么圣灵出现后那个声音便消失的原因，极圣灵和奴姐回到了古塞拉斯塔，阵法重新启动，它被再度镇压，自然就没有什么操作的空间了。
想到这里，夏亚掏出手机，给伊西莉安发去了一通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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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间夏亚还独自去探望了西蒙老师，在和他的闲聊中夏亚才得知了一个颇为有趣的情报——辛西娅并非无缘无故到来，而是来填补恩克·怀斯特离开后的空缺。
这就很有趣了，似乎这个世界也有某种冥冥之中的力量在调度，让濒临崩溃的秩序趋于稳定。
又或者，是有人在背后推动这一切。
于是夏亚对于接下来的“新校长”就有些期待了。
人的空缺如此，世界观的突兀变化也有些类似。
就比如眼前这些“遭逢剧变”的学生……慌乱只是一时的，他们很快就接受了设定，开始讨论起这离奇的事件来。
他们……就像骨子里都在期待某种超自然展开似的，一点也不恐慌——甚至没有自己的家长那么害怕。
但是，却没有人在讨论伯克维尔巨大而丑陋的尸体。
后者并不像之前袭击西蒙的那些怪物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而是被伊西莉安找来的人蒙上黑布用大货车拉走了。
在这之前体育馆充斥着摄人心魄的力量，常人无法靠近，但伯克维尔死了以后就不一样了，不知道多少人震撼于“学院竟被这么丑的怪物袭击了”。
但随着时间推移，这种震撼被某种力量压制、稀释……等天快黑时，已经没多少人在讨论了，就连网络上也没有丝毫波动，大家反而聚焦于所谓贵族学院的事故追责一类更具“社会话题”的事情。
这合理吗？
这不合理！
所以夏亚倾向于有种类似的力量在生效，就像地球人不知道幻界这款伟大的、划时代的游戏——即使有那么多玩家身处其中，也没有人察觉一样，这种修正力让他们无视了违和的怪兽，很快就忘却……
那么，伤亡呢？
“体育馆那场战斗……其实是有伤亡的。”
漫步一阵后，洛丝薇瑟忽然开口道。
“在我介入之前，有三个学生被伯克维尔甩到了墙上，身体都变形了。”
“不用怀疑，他们多半是被‘遗忘’了。”
夏亚叹道。
“遗忘？”洛丝薇瑟愣了愣：“我还以为那位女皇陛下的舆论公关手段很高超呢……”
夏亚笑笑：“你这么理解也没什么问题，毕竟在她的设定里，还成立了一个神秘组织，专门用于对付这种超自然事件……”
“设定么……”
洛丝咀嚼着这个词。
“我还以为我们按照设定上的方式又活了很久呢，就像那个‘游戏’一样，在被你唤醒前，奥琳希露那家伙一次次当上女武神……”
“和幻界比起来，这显然是个垃圾游戏，设定都不怎么完善。”夏亚无情吐槽道，随后告诉了她自己是如何发现家里的一切都是崭新的，可米娅却声称自己很会做家务这件事。
听着听着，洛丝薇瑟的脸又红到了耳朵根。
她越来越明白，刚才自己听到“女朋友”三个字时会脸红成那样，不可能是受“设定身份根深蒂固”的影响……
如果她真的入戏那么深，岂不是和自己的笨蛋妹妹一样现在还以为自己是个元气满满的jk？
所以，只是她自己很喜欢这种“角色扮演”而已。
想到这里，她忽然释怀，便松开了夏亚的手，来到他面前，仰面盯着他。
夏亚愣道：“怎么了？”
“你欠我一个告白喔。”
“哈？”
夏亚更愣了。
洛丝薇瑟忽然紧张了。
——这家伙不会仗着是老夫老妻了就赖账吧！？
两只手有些不安地绞着，俏眉也皱了起来。
“你刚才明明说我是你的女朋友了……”
“难道不是吗？”
“可你没有告白！”
“没有吗？”
夏亚仔细搜索着记忆……
似乎……
还真是？
两人第一次见面，便是昏迷数日的女武神半夜醒来，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骑到了他身上，接着扬鞭启程、纵马疾驰……
彼时坚持单女主的纯情男主夏亚同学才更像受害者好吧！
毕竟打又打不过，而欲望这种东西又是真实存在的，尤其是对方还顶着奥琳希露的这张无法拒绝的脸，还有那该死的娴熟的技巧。
这么一看，夏亚才是被调教的那个！
所以告白什么的就根本不存在了，难道要被调教的一方顶着一张阿○颜说出“没有您的〇〇我已经活不下去了”这种话吗？
而且就算说了，也算不得告白吧？
那就真没说过了……
夏亚心里想道。
此情此景，穿着制服的jk正红着脸望着他，不说些什么都对不起这个气氛。
“洛丝薇瑟同学。”
夏亚郑重其事道：
“你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吗？”
“没意思……”
洛丝撇撇嘴。
心动的感觉瞬间消失了，这话好像说出来就没味道了。
“看吧，所以我说你省省吧……”
夏亚牵起她的手，继续往前走着。
“都上车这么久了，现在才想起来补票吗？”
“夏亚。”
“嗯？”
夏亚回头，冷不丁被抱住，然后两片带着香味的唇瓣就贴了上来，在他嘴上轻轻一啄。
少女如蝴蝶般翩然远离，微笑看着他，笑靥如花。
“夏亚同学，我喜欢你哟。”
晚风吹拂，夜间的路灯光线明亮，为洛丝薇瑟的笑靥镀上了一层柔软的轮廓。
但这甜美带着羞涩的笑容吸走了他的大部分目光，以至于她身后的光都逐渐失真，沦为朦胧的背影。
怦怦
夏某人的心脏不争气地多跳了几下。
糟糕，是心动的感觉。
……
晚上。
夏亚在学校门口见到了等他的瑟妮娅，但奇怪的是，辛西娅也站在她身边。
不得不说，尽管身为少妇的瑟妮娅已经有了成熟的风韵，但站在辛西娅身边，她青涩的就像豆蔻少女。
——瑟妮娅也不认识辛西娅，她们俩是怎么聊到一起去的？
夏亚疑惑地上前，正要打招呼，却见辛西娅给了他一个缄口的眼神。
他识趣地保持了沉默。
果不其然，瑟妮娅主动上前为两人做介绍。
“这是接替恩克的新医生，辛西娅小姐，我们是下午的救援中认识的，她听说我的遭遇后，邀请我去她家里住一段时间……辛西娅，这是夏亚，我的……”女剑士小姐咬了咬嘴唇，似乎不知道该怎么介绍。
“战斗伙伴。”夏亚正色道：“正是我们联手挫败了这次针对学院的破坏阴谋。”
“哦~”
辛西娅拉长了语调，笑道：“我还以为你们是姐弟呢……”
“你要这么说也没问题，是吧，夏亚弟弟。”
瑟妮娅对夏亚猛使眼色。
——不是吧，你在她面前演什么戏啊……
尽管夏亚有一万个不愿意，却还是十分配合，露出纯良中带着点娇羞的笑容，叫了声姐姐。
“那两位同学还在静养，护士会照顾好她们的。”
辛西娅适时地补充道，还晃了晃手机。
“如果有事要来找你的瑟妮娅姐姐，可以来我刚刚发给你的地址。”
夏亚忙不迭地应下，看着两人有说有笑地离开，心里莫名有些奇怪。
辛西娅到底是什么设定，还是说她干脆就是觉醒者……
怎么感觉从出现开始，她就在拐弯抹角地帮自己啊？
暂时得不到解释，夏亚便将问题抛下，目光看向另一个方向。
也该来了吧？
正在他疑惑间，忽然被一双清凉的小手蒙住了眼睛。
能这么无声无息地接近自己，也就觉醒了力量的几人可以办到，瑟妮娅不会这么无聊，伊薇琳还不至于如此亲昵，答案显而易见。
然而没有老套的“猜猜我是谁”，对方的语言无比直白。
“带我去你家噢，不然我就捏爆你的眼睛。”
很难想象，如此甜美的声音讲出的却是如此可怕的内容。
夏亚心中腹诽对方的恶趣味，抓住洛丝薇瑟的手，牵着她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伊西莉安最后把东西给你了？”他问。
下午发现的u盘最后交给了校长大人，如果她成功拿到了里面的内容，那此时就应该开着车出现在夏亚面前，然后摇下车窗，用墨镜后的眼睛高傲地给他一个眼神——上车，自己动。但她没有，来的是洛丝薇瑟。
所以答案显而易见。
洛丝点点头：“这家伙果然加密了，不止于此，应该还附加了针对机械圣灵的病毒作为后手，从那个女人藏不住的恼怒表情可以判断，她多半是遭重了，但愿她不是用重要电脑插的u盘，不然私房照满天飞可就不好了。”
夏亚翻了个白眼，藏私房照这种情趣活儿怎么看都是您才做得出的吧！
“那你没事吧？”他关切道。
“哼，机凯种可是菲茨洛克创造的种族，这种三脚猫的病毒也想伤到我？”洛丝不屑地哼了声，转而又疑惑道：“不过这就让我想不通了，他是从哪儿拿到的这种病毒？我怀疑除了机凯种没有人能防得住它，即使是机械圣灵来也会中招，可他又怎么知道这种东西……”
“这么厉害？”夏亚也有些惊讶：“那上面都说了什么？”
“有关他力量的来源，以及一个我们都很熟悉的地方……”
“缄魔之城古塞拉斯塔？”
“是的。”
洛丝颔首道，随后将加密的内容一一道出。
u盘上除了一张标记着古塞拉斯塔位置的地图之外，剩下的便是伯克维尔的日记。
上面大致记录着当初被西蒙偷了钱财之后，绝望的伯克维尔是怎样一步步走向堕落的。
虽然描绘的是他如何在这个世界做些阴暗的勾当、从刑法上寻找致富道路，但对照着也不难猜到幻界里他的所作所为。
单纯走上张三的道路是不足以支撑他为这样一座贵族学院投资的，所以事情的转机出现在三年前——在幻界里，就是伯克维尔回到阿斯坦城开始从政的那一年。
这一年的伯克维尔，起初正在南部城市做着买一吨槟榔送一包白面的“正经”生意，某天他得到了一个消息，说是一辆来自梵蒂冈的旅游大巴要从他的地盘上路过，车上有人是本地政府的通缉犯。
按理来说，这种黑吃黑的勾当他是不敢去做的，毕竟他也不敢带着人去找公安局领赏……
但另有消息称，这个通缉犯身上带着与东南海域某处“沉船宝藏”相关的情报……
于是他心动了，便在这辆车路过的公路口设伏，准备给车上的乘客们一个惊喜。
但当大巴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他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车上满满当当，但没有一个活人。
惊喜还在后面，这辆无人驾驶的列车缓缓停在他们面前，然后那些残破不堪的尸体从车上一个个走下来，瞪着死不瞑目的双眼直勾勾看着他们，随后悍不畏死地发起攻击。
场面一度十分血腥，伯克维尔的手下不断倒下，随后又站起，对着自己人举起枪，最后只剩下了他一个，尿湿了裤裆，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
然而，这群“死人”并没有杀他，而是扔给他一个沾染着红白之物的石头，随后一个接一个——就连他那些死掉的手下也跟着挤上了车，超负荷地离开了。
劫后余生的伯克维尔捡起石头，随后一道陌生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告诉他一个账户，里面有着他无法想象的数字，他可以随意取用，但代价就是要为自己做事……
随后一切就发展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至于圣灵，他们甚至不在“设定”里，是随着夏亚醒来才一并出现在这里的。
也是在这之后，那个声音便不再响起，伯克维尔认为这是某种隐藏，既然自己曾经的主人都如此畏惧这些人，那么自己顺从他们也是应该的。
之前对西蒙和恩克·怀斯特下手则来自圣灵的指使，目的是阻止夏亚从这些熟悉的角色入手了解这个世界，然而他们一如既往地失败了，反而是这些行动促成了夏亚快速掌握有关新世界的一切……
听洛丝讲完，夏亚陷入了沉思。
良久，他才有些恍然的哦了声。
“想明白了？”
夏亚点点头：“前后这两部分都很好理解，南部城市是南海郡，伯克维尔与那里的海岛和盐藻帮的老鼠有染，这是我已知的信息……我原本以为他能发迹是来自阿斯坦前任执政官的‘招安’，靠这些灰色势力来与教会分庭抗礼，但现在看来，是有其他原因了。”
“是某个强大的死灵？”洛丝若有所思。
“是的，是死灵。”
夏亚想起了艾伦戴尔，想起了城墙之外，平原之上，那仿佛无穷无尽一般密密麻麻的死灵大军……
但他知道，古塞拉斯塔的死灵生物和这部分死灵大概是没什么关系的，能和缄魔之地有染，又牵扯到死灵，多半只有那位被封锁在法阵之中的传奇死灵法师山德鲁了。
据说古塞拉斯塔是他的长眠之地，因此那里的亡魂层出不穷，但大都作为气氛组和环境生物存在，充其量只能称为“亡灵”而不是“死灵”。
如果山德鲁的意志真的尚存，那阿奴不可能不知道。
可事实上直到艾伦戴尔之外被死灵包围，阿奴都没表露出一丝一毫对这种生物的“熟悉”。
所以很显然，这次联系伯克维尔的，是一个强大意志……
等等……
夏亚的眼神忽然变得飘忽起来。
“古塞拉斯塔虽然修建于第二纪元，但这不代表那里的囚犯只来自于第二纪元……比如山德鲁就是第一纪元的死灵法师。
“深渊让这个世界不断重启的时候，总有一些东西会被留在那座仿佛封印了时间的遗迹中。”
叮
【当前情报搜集如下：
事件编号：
事件进度：
可领取奖励：侦查目标（3/4）
侦查目标（3/4）：将视线聚焦在实力相近的目标身上，可侦查到目标的健康状况、情绪状态和等级。】
有关伯克维尔的一切都在完善，而系统似乎也认可了夏亚的猜测是正确的。
起码这个方向是对的。
此外，他的【侦查目标】终于可以看到对手等级了。
他迫不及待地看了眼自己，又看了眼洛丝薇瑟。
一个14级，一个12级。
夏亚伤感地啧了声。
“怎么了？”
“没怎么。”
夏亚摸了摸洛丝薇瑟的脑袋，笑而不语。
“所以山德鲁怎么了？”洛丝薇瑟问道。
“山德鲁啊……”
夏亚目光闪烁，将这位传奇死灵法师的过往娓娓道来。
……
死灵法师山德鲁，这是个在第一纪元很有名的家伙，关于他的传说，除了“屠城上千”，“操尸百万”，“仆从无数”等等听起来就很浮夸的词汇之外，还有一个常常被许多人忽视的……
那便是“没有人见过他”。
有种得到了广泛认同的说法是，这位传奇死灵法师将自己的灵魂封印在了灵龛之中，因此意志总会附着在傀儡和仆从身上，从不以真面目示人。
但夏亚很清楚，秩序崩塌之时，没有什么是深渊找不到的，尤其是封印着强大如山德鲁这种传奇法师灵魂的灵龛，那灵龛就像深夜海面上亮起的超级灯塔，对深海之中游弋的可怕生物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因此没理由能存在。
所以只要山德鲁不是傻子，就不可能用这种传统的永生手段。
唯一一种可能，就是他封印了自身的力量，借由死灵傀儡难以被侦测到的灵魂痕迹逃过了一次又一次的纪元覆灭，直到从“他”变成“它”，然后被关进了古塞拉斯塔。
缄魔之地的特性让它和它的住民都以一种诡异的存在形式逃过了深渊的一次次扫荡，虽然它们都不算是人了，但仍保留了生前的执念与智慧，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始终“存在”着。
这么一来，那个出现在伯克维尔脑海中的“声音”是谁就不难猜测了。
所谓来自梵蒂冈的大巴，对应了一辆来自教会的马车，车上也没有什么通缉犯，而是这一车教会武装在南海郡周边清除死灵力量，带着样本或俘虏返程时全被感染了，等伯克维尔一行人出现在马车面前时，死灵的主人发现这个人可以作为暗子布置下去，便有了后来的安排。
南海郡离缄魔之地很近，山德鲁的力量能逸散出来也不足为奇。
甚至夏亚有种猜测，或许第一纪元之后，死灵能零星分布在整片大地上，和山德鲁力量的间歇性逸散不无关系……
同时这也是为什么圣灵出现后那个声音便消失的原因，极圣灵和奴姐回到了古塞拉斯塔，阵法重新启动，它被再度镇压，自然就没有什么操作的空间了。
想到这里，夏亚掏出手机，给伊西莉安发去了一通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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