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页_夫人她很暖很甜+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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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页

  他的手死死地捏成了拳头,额头上青筋跳动。但他也知道自己为莫家遮掩的那些事,早已能让莫家受诛三族之刑。

  从前莫家动作不大并未引起圣人注目,如今已经有密王前去宣州,又有裴瑾瑜被派去收集人证,若有裴瑾瑜在圣人面前进言,莫家虽然会死不少的人,但莫兰泽和裴涉未必保不住。

  但裴瑾瑜既然记得二十年前逃亡的事,那他就算是去中书府负荆请罪,也未必能劝得他回来。裴瑾瑜一直对他这个母亲言听计从,如今只有把他这个高傲冷漠的李夫人哄好,莫兰泽才有从莫家摘出去的可能。

  裴鸿煊思索之后话锋一转,轻叹一口气怀念道:“怜晴,我们初成婚时,你是那么温柔大度,善良体贴,我亦是十分爱重你的。”

  李夫人一怔,她原本以为裴鸿煊必会和从前无数次一般与自己发火,没想到如今却是态度大变。

  她如今并不像年轻时那般小心揣摩这个男人话里话外的态度,既然他要说从前,她也是微微一笑,随意道:“当年吐火罗国王来皇城求娶公主,我偏偏不嫁,而是求了皇兄赐婚嫁给了你。”

  屋内的丞相和长公主都不负年少,眉眼发丝染上的数十年光阴的痕迹,还能依稀看出当年一个是年少的尚书,一个是温柔的公主,成婚时亦是十里红妆,人人称羡。

  裴鸿煊本只是想哄一哄李夫人罢了,如今看着她少见的笑颜时,却真的回忆起当年初闻赐婚时的喜悦:“是了,你当年是天家最温柔和善的公主,原本朝野都认定你是要去吐火罗当王后的,先帝问我是否愿意娶你时,我都以为我在做梦。”

  李夫人神色平和,竟还有一分少见的温柔:“父皇问我何意,我却独独倾心与你。嫁到了裴家以后,一心一意都顾着你,每一天都盼着夫君快快回家。”

  回忆起了新婚之时每日都等在景和院,一心一意盼着自己的小妻子,裴鸿煊面上也露出的怀念:“那时新婚燕尔,恩爱不疑,你是皇城之中最为温柔和善的夫人,我能娶你真是羡煞旁人。”

  他感慨一番,温和神色却渐渐褪去,看着李夫人话锋一转道:“可是你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我们这些年来除了针锋相对,竟然没有其他话好说了。”

  李夫人方才因回忆而柔和了不少的面色,如今听到这番话,渐渐地重新冷了下来。

  她缓步走回了厢房的主位坐下,纤长的眼睛往裴鸿煊身上一扫,冷淡道:“夫君却是忘了二十年前雷雨大作,我受风寒侵扰无法安眠,你是在西苑,陪那害怕雷雨的莫兰泽。”

  裴鸿煊面色有些尴尬,顿了顿解释道:“夫人,这都是陈年旧事了……”

  李夫人并未理会他,继续道:“我派人去请你回来,你却怒斥我‘分明是身世不明的孤女,却要摆什么金枝玉叶的正妻架子,’是也不是?”

  这番话尖锐而丝毫不留情面,将方才夫妻二人回忆年少时的温馨通通打碎。

  裴鸿煊本是想要怀柔来劝她,此时却十分尴尬:“那时年少轻狂,只是胡言,夫人莫要放在心上……”

  李夫人自顾自垂下眼帘饮了一口茶,眼底晦暗不明。

  及笄那年,年轻的裴尚书最是风流倜傥,宫宴上轻易夺走了她的心。嫁进裴家时,她满心都是小女子甜蜜的愿望:只愿得他一人心,能与他白首不相离。

  一朝入了裴家门,一心一意为他操持家宅,即使他已有妾室,妾还生了子,但她是他的正妻,只要裴鸿煊爱重她,有一个妾也无伤大雅。

  她李怜晴并不贪心,放弃了吐火罗的王后之位,只是想要与裴鸿煊做一对琴瑟和鸣的眷侣罢了。

  那一年,分明先帝问他的时候,他也是那样的欢欣,欢欣得让她以为自己在他心中也是最重要的。

  李夫人掩下眼中的恨色,面上是一派沉寂的平静:“即使如相爷所说,我慎靖只是先太后抱养回宫的公主,如今圣人一日承认我是他的皇姐,我便一日是天家尊贵的长公主。”

  “夫君问我为何会变成这样,难道不应该先告诉我,兰庆楼失火,夫君奋不顾身地冲进楼里来,到底喊着谁的名字?”

  她的目光如针,如刀,逼问着这个几十年前一见倾心的男人:“夫君为何不告诉我,我在去慈恩寺的路上生下了孩子险些丧命,而你在尚书府中陪着莫兰泽干什么?”

  “夫君为何不告诉我,当年皇城罹难,夫君将我们未满三岁的孩子瑾瑜踢下马车的时候,有没有过一丝的后悔!”

  裴鸿煊面色极其难看,没想到本想用质问引导这个女人乖乖去劝裴瑾瑜回府,却反而适得其反,引出了十几年前的旧事。

  他目光闪烁,并未对上李夫人怨恨的眸子:“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夫人怎么总是要找不痛快?瑾瑜虽是受了罪,后来不是回来了吗……我还特意向圣人求了,给他太子伴读之位,这是多大的尊荣!”

  裴相走到了李夫人身侧一坐,语气十分和蔼道:“年节将至,祠堂也要祭祖了,瑾瑜一个人在外面太不像样。夫人便让修明去劝劝他回来,到时将泽化寺里的忆儿也叫回来……”

  他说着说着,渐渐忘了自己来此的目的,自行决定道:“兰泽身子不好,到时我们一家人一起守岁,一个也不能少。夫人向来和善大度,也不想让圣人知道裴家不和罢。”

  李夫人沉红的唇慢慢扯出一个冷笑,自座椅上站起来离开:“夫君如今不肯回话,还要在圣人面前为莫家遮掩?”

  岁月对这位夫人并不严苛,她今日着了身朱色织锦,还能看得出二十多年前十里红妆时的风华,此时一双眼冷森森地看着裴相:“我的儿子裴瑾瑜,早在皇城之乱时,已经被你裴鸿煊从马车上踢到叛军的刀剑之下丧生了!”

  深深宅院,负心良人消磨二十余年,当年温柔和善,皇城少年人人倾慕的公主,如今零落成了高门之内冷漠而满心怨恨的妇人。

  裴相面色极为难看,呵道:“夫人!他回来时虽然长开了些,性格也比小时候沉郁,可模样却根本没有变动!夫人就算再不喜欢瑾瑜,他也是你的儿子,我裴家的嫡子!”

  李怜晴语气之中是完全的漠然,她固执的念头从二十年前坚持到了如今,根本不可能因为一两句话而动摇:“我的瑾瑜早在三岁的时候就死了,我的儿子只有修明一个!如今这个裴瑾瑜是相爷随手从流民堆子里挑出来掩饰的孤儿罢了!”

  她自顾自踏出了厢房,临走前冷然道:“相爷若是心疼那莫家女,便趁着如今她还未被圣人下旨处死,多看看她最后几眼来得好!”

  作者有话要说:不会洗白

  第60章

  青云灯节刚过两天,北镇卫的百余士兵来到了东街的丞相府,自府中带走了原太仆寺卿裴涉与其生母,裴相之妾莫兰泽。

  宣州案的结果传遍了皇城,东街各世家都默契地和裴家保持了距离。如今莫家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但裴家尚且还有裴相,中书令和户部尚书,各世家静静观望,以待圣人日后对裴家是否有变。

  皇城之中风云诡秘,楚国公府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即将及笄的二小姐阮卿在烦恼着与近日大事全无关系的事情。

  从雪端了一盏乳粥进来,便见自家小姐望着一只玄色的丝囊出神,不由笑道:“小姐已望着这丝囊已快三日了,难不成裴大人在这丝囊上暗中藏了字?”

  阮卿这才回过神,将某位裴大人送的革丝囊好生收了起来。她有些微恼,对这越发能说会道的小丫鬟道:“从雪怎么也和绿双一样,净看些奇怪的话本子……”

  从雪将乳粥轻轻放在桌案上,闻言暗笑:“奴知错了,不过小姐又怎知近日的话本子写到了才子与佳人锦囊邀约?”

  阮卿顿时愣住,她前几日去看绿双习字习得如何,却见那小丫鬟一个字都未曾写,竟还在看些才子佳人的话本子,便不顾她耍赖哀求,铁石心肠地通通收走了。

  这几日阮卿满心都是青云灯会上的如玉公子,心绪也是乱糟糟的,没有忍住去翻那些话本,如今却是在从雪面前说漏了嘴……

  从雪见自家小姐一张脸都不知是窘迫还是羞恼,便没有再打趣:“好了好了,小姐近日在为何事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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