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_67_情投意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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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_67

  第1章、

  奚野敲了敲陈情这侧的车窗。

  “那边还在打架,挺激烈,估计人不行了,你真的要见?”奚野身披深秋夜晚的寒气,倚在车身点了根烟。

  青白色烟雾与瑟瑟寒风飘入车内。奚野漫不经心地补充,“估计很棘手。”

  “见。”陈情凉凉地瞥了他眼。

  “行,那我喊人。”

  奚野撤身往旁边的小巷挪了两步,扬手打了个电话过去。

  烟雾裹住他侧脸,轻佻的音调与唇边猩红一齐徐徐晃动。

  陈情滑下车窗,时迩将车后退了一段,离巷口近了些。

  高亢的叫骂声消失,奚野身后三五个长相粗犷的男人连拽带扯地拉着个被打得满脸是血的男人出来。

  奚野吐了个烟圈,悠悠扬扬的笑声盘旋不绝:“真不好意思啊小陈总,忘了告诉你,被打的是他。”

  陈情眸光淡淡,看向那个已经被打得人事不省的男人。

  “奚野。”

  奚野垂眸,靠近了车。

  陈情扯了下唇角,“你的人动的他?”

  “要不是你告诉我他叫厉斯年,我还不知道就是他上次吹的黑哨。他的同伴把项北打成了那样,”奚野哑笑了声,“小陈总就只记着自己把人胳膊弄断了么?”

  陈情没说话。面色冷冷。

  时迩忍不住说:“奚少爷,我们少爷说过要你完好无损地把人带过来,你就这么带来的?”

  “我顺便教训他一下而已,”奚野趴到他车前,周身烟味儿浓重,笑意也更浓,“陈情,你有你的事,我自然也有我的事。在这个地界儿,我还是有点儿主动权的,不是什么都是你说了算。”

  陈情掀了下眼皮,眉眼冷峻。

  “你我只是合伙人,仅此而已。”奚野打直身子,后撤一步,让人把厉斯年随意地扔在地上,他的声音沉沉地从车厢顶部落下来,“如果我的人再因为你的原因出什么意外,我不会对你手软,到时候可别说什么合作关系。”

  上次那个叫周兆炜的男人要给陈情下马威,命人弄断了他们搏击队主力项北的腿,这件事奚野铭记于心,想起来就十分憋屈,即使陈情当场就替他报了仇。

  陈情的身边似乎总危机四伏。让人无法掌控。

  奚野最后补充:“还有,姜意禾。”

  陈情的眼睛里这才稍微有点情绪。

  “我知道她现在在你身边,所以,就给你提个醒。”奚野说,“你走你的阳关道,但如果她也出了什么事——陈情,我不会放过你。”

  说罢便带着人走了。

  时迩喏喏:“少爷……”

  陈情皱了下眉。

  他睨了眼车外躺在地上的厉斯年:“打120。”

  救护车还没到,厉斯年就昏迷了,送到医院,初步检查判定断了两颗牙,一根肋骨。

  事情的确变得棘手多了,但也更顺其自然地发展。

  医院联系了厉斯年的直系亲属,他的父亲厉江容。

  也是陈情要找的人。

  这些年来,陈情和晟秋一直在寻找他。

  厉江容曾在晟秋家开的船厂工作,当时陈情乘坐的那艘叫做“深港3号”的客轮出事故之前,厉江容是唯一到过客轮.操作室的人。这一点当年的录像可以证实。

  他或许是周兆炜的帮凶。

  沉船事故发生后,厉江容带着妻儿连夜搬离港城,数年都没有回来。

  那之后,船厂倒闭。证据石沉大海。

  晟秋在瞒着晟广智调查旧船厂员工资料时发现了他的动向,协助陈情暗地追踪多年,终于在三个月前掌握了厉江容已经回到港城的确切消息。

  应该是觉得风头已过,厉江容的儿子厉斯年甚至能毫不避讳地为周兆炜投资的搏击队卖命。

  晚上九点,陈家还有家宴。陈情却久未露面。

  陈正初以为他还在忙,不好打扰便打给了时迩。时迩正欲搪塞,陈情阖眸点了下头,时迩立刻会意,替陈情向陈正初答复道:“少爷说他马上就回去。”

  陈情不知该如何面对厉江容,就如同时隔多年后,不知道该怎么声讨一个杀人凶手一样。

  他感到疲惫,来不及见辛辛苦苦地查了几年、做梦都想见到质问的人,让时迩送自己回到陈宅。

  灯火通明,齐整的两家人端坐在餐桌两侧等他回家吃饭。

  就好像幼年时,妈妈不发疯的时候,放学后他战战兢兢地一打开门,面对的不是破碎的碗碟,一地狼藉,不是她要寻短自杀的哭喊,不是她按着他的头浸入的满浴缸的水,而是,满屋和煦温柔的光,餐桌上的满目琳琅。

  不是珍馐琳琅,一碗飘着葱花的清汤挂面,他也觉得很好吃。

  很多年都吃不到了。

  席间,陈正初与晟广智相谈甚欢,就像是马上要成为亲家了一样。

  而陈情与晟秋之间却气氛平平,偶尔交谈两句,相敬如宾。

  本就是家宴,敬酒全凭自己随意。周兆炜率先举杯而起,一一敬过,看向陈情和晟秋之时的目光始终玩味而带着深刻的试探:

  “七八年,怎么磨合都磨合好了,婚事也该订下来了吧?外界都以为晟秋和陈情已经订婚了呢。”

  这么多年来,陈家与晟家在任何时候都像是绑在一起,知情的不知情的都默认他们已经订婚,即将喜结连理,交付终身。

  晟秋优雅地微笑,目光极其清冷:“周叔叔,我和陈情还没彻底稳下来。他刚接手,我明年还有一整年的巡演要准备,你是不是催的太急了?”

  晟秋是个聪明人,可跟周兆炜这块儿老姜比起来还是稍显稚嫩。

  周兆炜笑说:“我也是替你们着想,你们这些年轻人很容易忙事业就把自己的事忘了。晟秋最近不是跟那个什么组合的小鲜肉关系挺好的吗,我很多圈内的朋友都来问我你和陈情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晟秋笑容凝了下。

  气氛沉闷。

  果然,晟广智面色一沉:“晟秋,怎么回事?”

  “我也只是听说,老晟你别这幅表情对着孩子,”周兆炜赶紧圆场,“娱乐圈嘛,大家都比较八卦,这种事常有,总把普通的朋友关系想歪了。”

  晟秋是那种从小生活在父系暴权之下的女孩子,骨子里害怕晟广智。咬咬牙,顺着周兆炜的话往下说:“是,是大家想多了。”

  “那就好,”陈正初接话,脸色也不大好,转而询问陈情,“陈情,你怎么打算的?你和秋秋都这么大了,这事儿也不能再拖下去了。”

  陈情瞥了眼周兆炜:“一个想法。”

  “就这么拖?”

  “暂时。”

  “别暂时了,拖久了,感情都没了,”周兆炜忙不迭地说,“我们这些做家长的都看着呢,这些日子以来你跟晟秋明显疏远了。”

  陈正初问:“真的?”

  “陈情新招了个小秘书,那个小秘书,可了不得,财经专业高材生,之前被老裴挖过来做财务总监的,最后愣是屈才给陈情当秘书去了。老陈,你说这事儿奇怪吗?”

  “办公室恋情?”“这个我可不敢说,”周兆炜笑道,狐狸眼睛瞄了瞄神情愈发冰冷的陈情,“前阵子财务部有个员工,自己有家庭,跟女下属厮混,被我开除了。这种事败坏风气,千万不能发生。”

  “这不是胡闹吗?”

  陈正初情绪激动地拍了下桌,心脏承受不住,脸色顿时白了。

  陈深:“爸……没事吧?”

  陈情望向陈正初,脸色变了变。有些担忧。

  陈正初大病一场之后,整个人的精神头都蔫了一大截,脾气也愈发的差,心脏不好偏偏还易怒,强忍了下火气,他捂着心口,艰难地说:“我以前在公司怎么就没这种事,陈情,是不是底下的人看到你了才这样?”

  陈情拧了下眉:“没有。”

  “上梁不正下梁怎么能正?你给我注意点吧你……你这孩子,唉。”

  陈正初甚少对陈情发火。他素来以陈情为骄傲。现在的陈情是他的靠山,是他能坚持活下去的信念。

  不自禁地软下语气,陈正初说:“我和你晟伯伯认识那么多年,他家教出来的孩子,和外面那些女人……”

  “我知道了。”陈情心烦地打断。

  “你知道什么,”陈正初冷哼了声,言辞之间带上威胁,“我也活不了太久,死之前就想看你和秋秋把婚礼办了……我也没别的愿望了。你如果非要搞那些幺蛾子……我看,公司趁早你也别管了,交给陈深得了。反正陈深回来了。”

  “爸……”陈深面色多了几分惊惶。

  从前他不承认陈情的优秀,但是这些年来,人人皆知陈家那位私生的二少爷比他这个正牌生的要优秀得多的多。

  他在外混了八年,早已习惯了那种不羁放荡、挥金如土的生活,自知深浅,没有掌管公司的能力,没有陈情那样善于在商场斡旋的手段。

  周兆炜自然知道陈深的想法,这个孩子从小到大皱一下眉头他都知道他动了什么心思。但周兆炜自己与自己这个初出茅庐、早已丧失斗志的大外甥相比,可谓野心勃勃。

  “孩子们都太年轻,话也别那么过了,压力太大。实在不行还有我这个舅舅在这儿呢,有需要的话我一定代劳。”

  语言文字游戏玩儿到这里,陈正初也不是傻子。

  周兆炜素来不遮掩自己的野心,赤.裸得令人生厌,这也是陈正初为什么当初病重时宁愿把公司交付给毫无经验的陈情,也不愿给这位外姓亲戚“代劳”的原因。

  “我相信陈情。”陈正初淡淡地说,“我们自家的产业,还是自家的人打理最好,这样孩子们才会继承我的衣钵。这叫传承精神嘛。”

  周兆炜愣了下,笑容从嘴角一点点地消失:“说的是呢……”

  “陈深啊,你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么?”陈正初问,“就不回香港了吧?”

  “不回了,”陈深答,努力纠正自己别扭的港腔。

  陈正初替他安排:“总不能这么混下去,跟着陈情学一学怎么管理公司。以后,你们兄弟两人携手并进,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总红着脸了。就让陈情给你在公司找个闲职吧。”

  陈深顿了顿,还是点了下头。

  “职位不重要,先找个办公室安定下来,体验一下工作环境。我记得35层有个临海的办公室,风景很好,我当时就挺喜欢的,陈深喜欢吗?”

  “我都可以的。”

  “陈情,那间办公室有人吗?”

  陈情眉眼一扬,看向周兆炜的眼神甚是挑衅:

  “没人。”

  “……”周兆炜恨恨地咬了下牙。

  那本来是他下周准备要搬的。

  地下停车场。

  姜意禾总觉得有人跟着自己。

  高跟鞋敲着地面,后面也有脚步声,不是高跟鞋的回音,而像是运动鞋,也有男人的皮鞋声,混杂在一起,窸窸窣窣,乱麻一般,惹得人心底越发不安。

  她停下,对方也停。

  她走,对方也走。

  她走得快了些,对方也快。

  不敢回头,慢慢地,声音从身后四面八方蔓延而来,像是掏了蚂蚁窝,蜂拥而至,啃噬着神经。

  偏偏电话好死不死地响了,眼见着离自己车越来越近了,手放进包里摸手机时,摸到了瓶防狼喷雾。她突然就后悔自己怎么不放一把水果刀。

  停车场空了大半,还有辆陌生的商务面包。

  来电话的人是时迩。

  顾不上接电话,她匆匆摁掉,手已经放在了保卫科电话的拨号键上。

  又想了想,是否应该报警。

  “别回头,”肩头蓦地贴过个强硬的力道,显然不给她思考的机会。

  居然是陈情。

  “跟我走。”

  跟着她的人是他吗?

  他夺过她手里车钥匙,打开车锁。

  “你不是和时迩……”

  还没来得及发问,他不由分说地一把将她推上副驾驶。

  “我——操——!”

  “别让他跑了!”

  “快!快追——你他妈还慢悠悠地跟着啊——”

  歹人终于暴露目的,此起彼伏地叫嚣。

  对面四五个人包抄过来,清一色戴着黑色口罩,穿黑色卫衣,其中两三个拎着棒球棍,凶相毕露。

  陈情迅速打火,引擎闷吼了声,一脚油门下去,方向盘一转突破重围直直冲出去!

  那群人眼见着拦不住,争前恐后地钻进了商务面包车,车头一调直追他们而来!

  飞速驶出停车场,对方还死咬住他们不放!

  陈情灵巧地控制车身,左右变道,一路开得飞快。

  姜意禾在车内七歪八倒,失声尖叫:“你慢点啊——陈情——”

  “慢点!慢点开——我还想要命!”

  这毕竟是市内,不是高峰期,道路上也还有别的车。

  挨着一辆辆擦过去,几次眼见着快要撞上,她一颗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他全程对她的话置若罔闻,眼神随着脚掌的力道倏地沉下。

  油门不松,速度更快,表盘的指针一直向上飙!

  让他开慢点简直是做梦,她怎么就忘了这个人以前是开赛车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陈情:飙车我最擅长了:

  下午六点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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