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猫鼠游戏_猎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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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猫鼠游戏

  四支新枪对付一支旧枪,Kar98K对付中正式,这场猫鼠游戏从开始就呈现一边倒。

  片仓等人在旷野间两两成对,分头散开位置,从不同方向接近狙击点。

  战斗已延续至正午,阳光炽烈。

  以片仓的分析,能在超远距离上射击巴掌大小的目标,对手的枪一定是装备了高倍率狙击镜。

  “注意寻找光源,把那名狙击手找出来!”他吩咐身边的同伙,不要放过任何发出光亮的东西。

  同伙用手肘捅了捅片仓,示意前方草丛有异样。

  那片野草长得有半人高,草隙里闪出耀目的光。

  片仓几乎本能地卧倒翻滚,好不容易稳控住心绪,将心跳压回每秒70跳之下。

  他暗自得意,对面的解放军狙击手率先暴露了位置,自己的赢面大大增加。

  草丛里探出Kar98K的枪管,片仓慢慢摘去蒙在狙击镜前的黑布。

  在他看来,解放军狙击手的枪法精湛,但其他方面的经验似乎欠缺。

  阳光直射的方向正对草丛,有经验的狙击手绝对是要回避这种不利光线的。

  狙击镜视野中,那名解放军狙击手似乎戴着一顶皮帽,这种款式的皮帽是中国北方老百姓过冬御寒的必备品。

  如此看来,对手也许不是正规军人,而是大胆作乱的猎户。

  这就能够解释此人为何枪法精湛,但战术隐蔽技能堪忧了。

  片仓的瞄准线锁定住那顶皮帽子,再见了,蹩脚的猎人。

  枪响声在旷野间回荡,片仓确认皮帽子已被洞穿,目标上方扬起一阵血雾。

  他最后的疑问是,区区一名猎户是如何得到专业的狙击步枪的?

  “消灭目标,第二狙击组接近后确认战果。”他通过手语发出指令。

  两名黑翼兵踮步猫腰,向弥散死亡气息的小山冈摸了过去。

  他们之中的第一双眼睛很快发现草丛中的秘密,正在反射光弧的是一支细长的金属体,准确的说,是一柄细长刃的匕首。

  所谓的狙击步枪,只是一根被削直的乌木杆,被打穿的皮帽则浸在血泊中。

  黑翼兵们揭开皮帽,见到了一只仍在咕咕冒血的破布袋子,袋内盛放的多半是兽血。

  眼角的黑翼纹身拧成了丑陋的麻花状。

  “陷阱!”其中一个家伙发出警示,久经训练的两人立即卧倒在地,然后祈祷死亡不要那么快的降临在自己头上。

  匕首刃如同一面镜子,映出他们惊惶扭曲的面容。

  然而,预想中的袭击并没有出现,似乎只是一场虚惊。

  两名黑衣人仔细搜查周边范围,没有敌人的半分踪影。

  唯一的战利品,就是那支精致锋锐的匕首了,它泛出银质流光,与其说是杀器,不如说是艺术品。

  从刀柄的纹刻样式来看,应该是西方工匠的妙手杰作。

  其中一名黑翼兵情不自禁将手伸向匕首握柄,同伴刚想阻拦已是不及。

  匕首被拔离泥土时带出一根丝线来,那是从皮帽侧沿拆下的麻线,紧接其后的是手榴弹拉环脱落声。

  两名黑翼兵反应何等迅捷,将身体腾空打横,尽可能扑向安全地带。但这颗手榴弹显然被动过手脚,引信被调节成即时爆炸。

  片仓像一只受到猎人羞辱的鼹鼠,眼睁睁瞧着两名手下在爆炸烟雾中被掀翻坠地,变成没有灵魂血湖**。

  惊与怒,两种情绪沸腾在片仓脑海中。

  从“弥之炎”燃罐被射爆开始,他的小队已折损了十二名队员,却连对手的面目都没瞧清。

  从军以来,无论是作为侵略军,还是充当国民政府的爪牙,他第一次感到战场上的压抑与恐怖。

  “片仓君,是不是先撤回碾庄,把战情汇报给首领大人?”身边的手下同样万分紧张,上衣全被汗水打湿,嗓音疲惫干涩。

  片仓眼前闪过弗林野兽般冷酷的表情,这一仗杀死的大部分目标,仅是为解放军后勤服务的非战斗人员,自己这边倒是损兵折将。

  百炼精英莫名其妙死在荒村野郊,他完全能想象弗林会用何种酷刑来惩治自己以儆效尤。

  “此时逃跑不仅有损荣誉,而且会加大死亡的风险,明白吗?”片仓恶狠狠挥动拳头,“回到狙击阵地,再叫两个人过来!至于躲在工事里的敌人,只需留两个人手就足够压制他们了。”

  手下一声答应,刚刚探头转身起来,空气中传来子弹欢唱,此人的脑袋便成了打烂的西瓜,红白四溅。……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手下一声答应,刚刚探头转身起来,空气中传来子弹欢唱,此人的脑袋便成了打烂的西瓜,红白四溅。

  现在,除了仍旧留在狙击阵地上的四名队员,片仓沦为光杆司令。

  他抹掉溅了一脸的鲜血脑浆,庆幸自己还活着。

  有命在,翻盘的筹码便在。

  片仓脑侧青筋突突直跳,原本穷极无聊的虐杀战变成了针尖麦芒的高手过招。

  击败枝那最顶尖的狙击手,这足以让他这个日本人挽回因战败而失去的荣耀。

  枪声和爆炸声让工事背后的解放军战士振奋不已,援军听起来规模很小,但已经让战场态势大有改观。

  自从在哭山被劫持开始,马兰对李虎巍所用的那支老中正式的枪声是何等熟悉。

  “老秦,那一定是李虎巍同志在帮咱们,我请求单独行动,迂回到村子侧面配合他一起干。”

  秦培邦注意到,手下这位女干部眼中竟闪动着汹涌的泪花。

  “胡闹,那太危险了,敌人的射击水平你是知道的……”

  没等首长发完话,擅作主张的马兰早弯腰提枪跑远了,这等单兵机动速度比男兵们强多了。

  憨厚且不失机灵的大个子前连长瞧出首长脸上的不快,赶紧圆场道:“我去保护马兰同志。”

  秦培邦面色难看地点了头,这样性如烈马的女子,远不是他能轻易驾驭的。

  村庄内的农舍焚毁殆尽,有些完全化为一片白地,有些仅留下几根倔强的骨架勉强不倒,焦黑的木梁间隙随时可能成为夺命子弹穿梭的通道。

  马兰在身周抹了脏兮兮的泥灰,这是最好的战术伪装。

  若从远处看,在废墟间移动的她,很接近一只灰色皮毛的野兔。

  村外的枪声哑然而止,战场静得如同坟场。

  爬过断垣残壁和一具具焦尸,刺鼻呛人的气味仍旧不散。

  村东头是一口水井,有个幼童趴在井口边上。

  娃儿没能逃过“弥之炎”的魔爪,仍保持着伸手探向井中的动作。

  马兰小心绕到井后,目光透过亡童焦黑的手指看向黑翼兵的狙击阵地。

  敌人的伪装水平很高,完全与大地融成一色。

  正在思苦如何对敌之时,井的另一边有了动静。马兰将手指放在扳机上,警告对方不得轻举妄动。

  “大妹子,是俺。”大个子探出烧饼似的圆盘脸,他彷效马兰的做法,也裹了铺头盖脸的泥巴伪装。

  “你咋来了?”她松了一口气。

  大个子慢慢爬近后解释是秦师长命令他来的,首长严令不能让马兰同志少一根汗毛,否则就要扒他的皮,抽他的筋。

  “哼,后半句是你瞎编的吧,老秦从来不会说这种浑话。”她轻易戳穿了大个子的把戏。

  大个子挠挠头,神情有些尴尬:“大妹子你真厉害,狠话是俺编的,但首长就是这个意思。”

  马兰不由心头愧疚,为了自己的任性,老秦又一次放下师长的权威,像个老父亲似的宠溺自己,还不忘加派人手来贴身保护。

  人家秦培邦又不是天生欠自己啥,一次次的偏袒纵容,这难免会让人说几句闲话。

  再说,老秦是胸怀天地的大丈夫,党龄长,有文化,还懂军事,前途不可限量。自己仅仅是个土里土气的乡下丫头,怎好让他一再为难呢?

  “大妹子,咱们迂回到敌人侧后方,捅他们的腚眼儿去。”大个子才说完,发现这话对于女性而言太过粗俗,下意识地捂了捂嘴。

  马兰倒是毫不在意,甩了甩手中盒子炮表示同意。他俩谁也不是本村本乡的人,全凭感觉和经验和敌人周旋。

  对于同行之人过于高大宽厚的身材,马兰一直放不下心来。人高马大,打起架来不吃亏,但在敌方狙击手视野里就是个轻而易举命中的目标。

  果不其然,没跑出多远,尖啸怪叫的子弹立即找上门来。

  回头一看,大个子猫腰奔跑时腿上挨了一枪,对手显然是抠着提前量打的。

  马兰憋红了脸,费尽力气将受伤的大个子拖到腰粗的树背后,将自己浑身上下摸了一遍。

  弟弟推出手术室那会儿,她瞅空取了些医用纱布,正好派上用场,替大个子缠住伤口。

  “俺跑可快哩,老家人都叫俺‘飞毛腿’,那狗娘养的还能打中老子……”大腿外侧被7.92毫米步枪弹撕开可怕的伤口,可大个子眼都不带眨,口中都囔着要一雪此仇。……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俺跑可快哩,老家人都叫俺‘飞毛腿’,那狗娘养的还能打中老子……”大腿外侧被7.92毫米步枪弹撕开可怕的伤口,可大个子眼都不带眨,口中都囔着要一雪此仇。

  马兰灵巧地打完绷带结,不放心地问他:“还能走路不?不行就老实躺着,战斗结束了再来接你治伤吧。”

  大个子挤出憨笑,竭力摆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刚立起来就觉着腿上发不出力。

  没当成“护花使者”,自己倒是成了负累,要靠女同志搭救。大个子目光里尽是歉意,那种愧欠有着很深的黄土气息。

  “俺一个人能成,当了几年游击队长,这种小场面应付得过来。”马兰就地安顿好大个子,接过他手中的三八大盖,重新将身子藏进荒草堆里,慢慢朝李虎巍可能潜伏的方向摸过去。

  在梦里,她无数次与心上人趴在同一条战壕浴血,却想不到会以这种方式来圆梦。

  前方有座简陋的关帝庙,去除斑驳掉色的关老爷像,能站人的地方不足几尺。

  马兰匆匆朝泥塑像瞟了一眼,本想就此离去,却发现台阶上有新落下的脚印。

  长久无人打理的小破庙引起了她的怀疑,枪口对准了年久失修的关老爷。

  关公在中国人心目中的崇高地位让她有所顾忌,尽管只是泥塑的神像,但向关老爷发射子弹确是大不敬的行为。

  只在片刻犹豫之间,神像背后有一道黑影裹胁银光飞出,精工打造的德制步枪刺刀切破空气朝她奔来。

  近乎发自本能的反应让马兰侧身躲过致命一击。

  来袭的黑衣人不由吃惊的“啊”了一声,想不到这个解放军女兵反应如此之快。

  一击不中的黑衣人远没有放下屠刀之意,刀法和腿法愈发凌厉。

  作为日籍士兵,他的战术动作带有浓重的日式刺刀拼杀痕迹。

  马兰手中步枪被一脚踢飞,异常锋利的刺刀尖削断了几缕发丝。

  纵然身法轻灵,但高强度的连续躲闪是需要大量消耗体力的。

  黑翼兵皮肤泛着油光,体力充沛,营养良好,力量似乎无穷无尽。

  她无从反击,只得疲于应付,步步倒退,身后是倚壁丛生的杂乱灌木,而那支索命的刺刀再次高高扬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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